惨无人道的杀戮,源于胡亥与赵高的秘密诉说。
虽然贵为皇帝,但胡亥的心性却没有改变,他依旧如少年那般贪玩,享受。
严格来说,胡亥跟赵昆一样,都没有太傅教习,没有进入过任何政事场所,也没有参加过任何军事历练,以至于做赵高学生之时,享乐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
胡亥的欲望很简单,就是痛痛快快的玩乐。
也正因为这一点,才被赵高所利用。
冬去春来,二世皇帝的大巡狩,如始皇帝东巡一般,浩浩荡荡的前往各郡县。
旅途中,李斯开始慢慢放权,胡亥也真正享受到了当皇帝的快乐。
两个多月的东巡,赵高与胡亥形影不离,除了必须作出的政事协商,两人讨论最多的,便是如何将不服者销声匿迹。
享乐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胡亥就再也不想回到刚刚继位之初的苦涩。
“老师,李丞相已经还政于我,我们该何去何从?”胡亥望着灯下的赵高,悠悠问道。
“回陛下,阻挠您享乐的三忧,除了蒙氏,还有先帝的重臣,以及诸公子。”
赵高对胡亥的了解,犹如身体发肤,所以一听他的话,便给出了答案:“之前老臣就给陛下出了三条策略,如今正是施策的良机!”
“好,那就由郎中令全权负责!”
“老臣遵旨。”
赵高恭身施礼,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朝胡亥道:“陛下可愿尝试牧人乎?”
“牧人?”
胡亥一愣,疑惑的看着赵高“何为牧人?”
“牧人者,手持长鞭,驱策为陛下效犬马之劳的人也,此乃牧人之术!”
赵高笑吟吟的道。
“哈哈哈!牧人之术?好好好!牧人之术好!”胡亥听到赵高的话兴奋大笑。
赵高见胡亥发笑,又谄媚的道:“无论是大臣公子,还是黎民百姓,都是陛下的牲畜,陛下提着辫子,就是众生牧主,想杀谁就杀谁,真乃人间快事!”
“老师说得有理!朕乃大秦皇帝,坐拥天下,自然要牧人!”
说着,不无感慨的道:“早知道做皇帝如此快乐,胡亥何必愁苦皇帝之难也?”
“陛下明察!”
赵高谦卑躬身,胡亥哈哈大笑。
那一天,胡亥从未如此快乐,赵高也从未如此快乐。
而他们的快乐,却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所以真正的快乐,其实是别人苦难的开端。
.......
回到咸阳之后,赵高便开始谋划杀戮,他的根本策略是,先杀诸皇子巩固帝位,再杀大臣,肃清朝政。
胡亥对赵高的策略十分佩服,因此欣然赞同,熟悉秦国法律的赵高,立刻开始实施。
这日,赵高命一个叫宫曲的信任御史,带着二世皇帝饿诏书,星夜赶往上郡。
守在上郡的赵高心腹赵忠,接到密诏,立刻带着宫曲前往上郡牢狱。
此时,幽暗的牢狱之中,蒙毅正与一名囚犯隔栏交谈。
“蒙上卿,黎安君已经安排妥当了,只需你同意,我们便救你出去。”那名看不清面容的囚犯,小声朝蒙毅说道。
蒙毅皱眉问道:“黎安君不是跳河自尽了吗?怎么会安排人来救我?”
“具体详情,在下无从得知,黎安君只是说,若蒙上卿愿意,便倾力搭救,若蒙上卿不愿意,便随他去吧!”
“这.....”
蒙毅听到对方的话,顿时语塞。
他与赵昆的交集很少,因为他一心只为扶苏谋划,如今秦二世登位,扶苏遇刺身亡,他本已心存死志。
可这突如其来的黎安君属下,让他大感疑惑。
这到底怎么回事?
原本跳河自尽的黎安君,怎么会派人来搭救自己?
莫非这一切都是黎安君的计谋?
就在蒙毅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赵忠带着宫曲来到了牢房。
“蒙毅,奉陛下旨意,李丞相举发您不忠陛下,罪其全宗。”
“至于凭据嘛,是先帝有意立陛下为太子时,你横加阻拦,如今陛下不愿公然处置您,特意赐您自裁!”
说着,扔出一柄短剑,扔给蒙毅。
蒙毅眉锋微蹙,扭头望向赵忠,沉声道:“赵忠,休得一派胡言!”
“你说我一派胡言?”
赵忠冷笑道:“不信你自己看看,这诏书上写得明明白白。”
说完,朝宫曲甩了下头,宫曲立刻递过诏书。
蒙毅站起身接过诏书,一目三行,眼神逐渐冰冷肃杀:“老夫年少追随先帝,知先帝心意者,老夫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先帝从未有过立胡亥为太子的意图!”
“如此污蔑老夫,实乃大谬也!”
“行了行了,陛下让你死,你哪来的那么多话,按照法度,你的罪责应该腰斩于东市,陛下法外开恩,赐你自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