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父,您这是怎么了?”
缓了缓情绪,项羽一脸疑惑的看向范增。
范增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凝重的回望项羽,道:“大将军,对待刘邦此人,且不可大意啊!”
嗯?
对待刘邦此人不可大意?
项羽眉头微微一蹙,显然对范增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感到更加疑惑。
自己不是在说传令司马的事吗?
亚父怎么突然扯到刘邦了?
而且刘邦那家伙不是老老实实来赴宴了吗?
想了想,项羽沉沉的追问:“亚父,你到底想说什么?”
“哎!”
眼看项羽还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范增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道:“大将军,老夫原本以为,刘邦只有两个选择,其一是收到大将军的传信,马不停蹄前来赴宴
其二是,完全无视大将军的传信,拒绝赴宴!”
“如果是这样的话,老夫反倒不担心,因为这说明刘邦是一个目光短浅之人,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啊!”
说到这,范增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而项羽似乎依旧没明白范增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当众问范增缘由,只是朝姜潮挥手“将传令司马拖下去,听候发落,其余众人,先到外面等待!”
此话一出,姜潮立刻应命,将传令司马拖了下去。
但其余诸侯,却是满脸愕然。
再怎么说,自己这些人也是一方诸侯,怎么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这项羽也太霸道了吧!
虽然众诸侯对项羽的言行愤愤不平,但项羽的威慑无人能挡,所以只迟疑了片刻,众诸侯便灰溜溜的离开了军帐。
等军帐内只剩下范增和几位心腹大将,项羽再次追问范增:“亚父,你有何顾虑,不妨明言?”
“羽儿,若刘邦接你的传信,第一时间赶来,说明他胆小怕事,不足以成大事!”
范增说着,扫了眼众将,又捋着胡须道:“如果他不理会你大将军的命令,认为自己手下的数十万乌合之众可以横扫天下,这就是莽夫行为,说明他不足为虑!”
“可惜”
他顿了顿,接着道:“可惜他竟然为你准备礼物,而且还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说明他在权衡利弊!”
“权衡利弊有何不同?”项羽皱眉追问。
范增摇头叹息:“权衡利弊做出的决定,说明此人有勇有谋!”
“这”
“羽儿,你军事天赋了得,但政事不如刘邦!”
“亚父说我不如刘邦?”项羽一脸惊讶。
范增神色淡漠的道:“争夺天下,图虚名者终将一无所获,唯务实者,才能问鼎巅峰!”
“亚父觉得我不务实?”
“项氏于大乱之时崛起,所谓的声望,大多都是虚名,羽儿不妨想想,你叔父项伯得势之时,多少人趋炎附势,可他败之时,又有多少人鼎力相助?”
“一味的沉迷权势,实乃大谬也!刘邦虽然聚众离散,但人心所向,羽儿当留意学之!”
“呵!”
项羽呵了一声,不屑的道:“亚父此言才是大谬,居然让我学刘邦那龟孙子样!”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羽儿不可自误啊!”
范增肩负振兴楚国的重任,也深知项羽的秉性,于是意味深长的道:“羽儿可知那刘邦本为亭长出身,聚拢者,大多都是县吏,屠夫,乃至流民散盗,所谓的拥兵数十万,不过都是乌合之众!”
“然而。”
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刘邦却能以沛公之名,驱动这些乌合之众,这是为何?”
“还能为何?不就是他老奸巨猾嘛!”
“羽儿此言差矣!”
范增喟然一叹:“究其根本,刘邦旨在笼络人心,不争虚名,刘邦军固然不强,但能在数十场大小战役中留存下来,又岂是老奸巨猾之辈?”
“亚父的意思是,这刘邦野心不小?”
“不错!”
范增拍案说道:“若只争虚名,留在楚怀王身边,何种爵位不能得?但刘邦却选择西进关中,这说明他的野心,不可限量!”
“如此沛公,我项羽当真小瞧了他!”项羽冷冷一笑。
范增神色一正:“大世之争,论的是雄杰,其余诸多,不论也罢!”
“亚父所言有理,只是这刘邦赴宴”
项羽的话还没说完,却听范增又郑重其事道:“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此次赴宴,刘邦怕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来的”
话到这,顿了顿,又冷哼道:“说白了,刘邦就是有备而来!”
“有备而来又如何?”
项羽不喜欢被人算计的感觉,于是依旧一脸不屑的说道:“一个地痞流氓,我项羽让他死,随时都可以!”
“羽儿怎么还是不明白!”
范增怒其不争的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