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草原深处。
狼居胥山以东匈奴王庭。
从天空俯瞰下去,巨大的金色王账,位于中心区域,然后以此为辐射,围绕了密密麻麻,数以十万计的白色帐篷。
这些白色帐篷犹如地的白玉,在阳光下,散发出刺眼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王庭四周策马奔腾的匈奴骑兵,带起一阵阵烟尘,粗略估计,至少有七八万人左右。
而整个王庭区域的人口超过三十万人。
这里便是匈奴本部,大单于冒顿的部落。
自从冒顿鸣镝弑父以来,先后夺取大单于之位,任命堂兄吉雷为左贤王。
任命亲信胡儿烈为左骨都侯,牢牢控制住了匈奴的大权。
趁着秦国内乱,逐一吞并西域楼烦等部落,还收复了蒙恬夺取的匈奴故地。
于是短短四年多时间,一个控弦之士四十万的强大部落,屹然立在漠北草原至。
比他父亲头曼单于领导的匈奴,更加强盛,团结。
四年多的时间,消化了东胡,羌族,以及大月氏部分地盘,使得匈奴空前鼎盛。
不说冒顿的才能有多强,单论冒顿对匈奴各部的掌控,绝对称得草原枭雄,亦或者,草原之王。
随着势力的增大,野心也开始同步增长,冒顿已经将目标落在了逐渐走向虚弱的大秦皇朝。
于是乎,一场蓄谋已久的攻秦之战,被冒顿提了日程。
他先命令左贤王离开封地,袭击云中郡长城关隘,再让楼烦王,公羊王,右谷蠡王,从旁协助左贤王,争取将赵昆,亦或是嬴政,吸引到边关。
如此一来,他再出兵定乾坤,必定声名大盛,到那时再夺取中原,不费吹灰之力。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单于王庭八大重臣,全部齐集在金帐之内。
冒顿坐在王座之,披头散发,手持金杖,一脸肃穆。
左骨都侯胡儿烈起身道:“尊敬的大单于,您召我们来,不知有何吩咐?”
听到这话,众臣齐齐望向冒顿,冒顿扫了他们一眼,旋即轻轻抬手,后面亲卫,哗啦啦的扯开幕布。
只见一副巨大的牛皮地图,赫然显现在众人眼前。
“地图标红印的地方,分别是匈奴,东胡,大月氏,以及东边的秦国。”
“其中包含了各个关口,乃至重要的城池据点!”
冒顿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突然站起身,走到巨幅地图面前,道:“你们都是我大匈奴的勇士,在苍狼旗下,无所畏惧;
目前,东胡已经臣服于我们,大月也不复当初,西域更早在我们脚下;
阻挡我们强大的路,只有东边的秦国!”
诸将闻言,神色微动,看着地图的秦国,露出贪婪的目光,各怀心思。
忽然间,匈奴大当户躬身说道:“大单于,左贤王部已经攻下数座城池,就连公羊王,左谷蠡王都捞了不少好处,敢问我们合适出发攻秦?”
“对啊,还请大单于明示!”右贤王站出来道。
冒顿闻言,心中一喜,嘴却冷冷的开口道:“秦人兵法有句话说得非常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就像我草原的苍狼一样,对不熟悉的猎物,绝不轻易下口。
一旦发现猎物的弱点,立即调整状态,群起而攻之。”
“秦国内乱之事,想必你们也清楚一些,那秦国王子赵昆,力挽狂澜,抚秦重定中原,这样的人非同小可,我们不可贸然进攻!”
“那.....”
左骨都侯胡儿烈迟疑了一下,疑惑的望向冒顿:“大单于的策略是如何的?”
“先让左贤王打探秦军虚实,再择机进攻!”冒顿沉沉的道。
“可左贤王这几月进攻缓慢,那李信也十分了得,若没有我们的帮衬,恐怕很难应付!”大当户担忧的道。
听到这话,冒顿还没开口,一旁的右贤王忽然插嘴道:“秦国兵力强大,人口众多,若是以前,我们倒是会忌惮几分,但现在秦国刚经历过内战,只能短期与我们接触,长期交战,怕也吃不消。”
“嗯,不错,你继续说。”
冒顿点头,表示认可。
右贤王面露得意之色,继续道:“有左贤王在前方牵制秦军,我们不妨反其道而行,趁机歼灭大月氏;
只要兼并了大月氏,整个河西走廊都是我们的,如此一来,跟秦国持久作战,倒是可以获得最终胜利。”
说完这话,右贤王志得意满的扫视众人,露出一副“快来夸我的”表情。
然而,众人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心说这家伙虽然不是笨蛋,可也不聪明,怎么今日突然开了光似的,说出这样的妙计。
就连坐在高位的冒顿,都有些惊愕不已,一时对右贤王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