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年下来,赵昆几乎从不入学宫,也很少过问有关大秦学宫的事情。
人们的这种猜测,才被渐渐平息。
没想到,面对赵昆的这种明显的冷处理方式,大秦学宫却不甘寂寞,主动搞起了事情。
随着大秦的报纸发行越来越多,报业发展极快。
人们越来越认识到,舆论也是一种极其重要的手段甚至是武器。
大秦学宫汇聚了天下文华,他们若是想要掌控舆论,简直天生就领先其他机构太多。
在座的九位议员,基本上都是出自百家。
所以,此事一出,他们就被搞得很难受。
在朝堂上,他们九人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有议丞之称。
权力到了他们这种地步,基本上已经到头了。
这个时候,尤其要理顺自己背后的关系,不能有丝毫惹人猜忌的行为。
没想到,他们的师长们,却给他们出了个难题。
比如叔孙通。
在大秦学宫之中,鲍白令是他行过拜师大礼的老师,而淳于越同样与他有师徒之实。
至于孔鲋,与叔孙通的关系也不错,颇有种忘年交的感觉。
如今淳于越不显山不露水,鲍白令和孔鲋却非常活跃。
两人本已退出朝堂,地位超然,但为了大秦学宫,此时居然不惜在报纸上公开演一出撕逼大戏。
这已经不是拉下面子了,这完全是已经把自己德高望重了这么多年的老脸揭下来扔地上自己死命的踩。
做这场戏,就是为了让大秦学宫发出自己的声音,获得除了文华声望之外的的影响力。
谁都知道,这场大秦学宫掀起的论战,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不了了之机。
毕竟,他们所说的事情,到底最后如何决定,还是要看赵昆的意思。
但是,那群老家伙们鸡贼就鸡贼在这个地方。
百家大老们出声,几乎将赵昆可能做出的所有决定,都发表了出来。
最后,不论是赵昆如何做,总能让他们蒙对一个。
别看鲍白令和孔鲋与叔孙通关系匪浅,但叔孙通自认为,玩舆论,两人的手段其实十分稚嫩。
不用问,叔孙通都能猜得到。
等赵昆一锤定音之后,大秦时评上一定会再发表一篇文章,宣称陛下认同大秦学宫某某先生的想法。
百姓们可不管这些背后的弯弯绕绕,到时候他们只会单纯地觉得大秦时评很靠谱,连陛下都听大老们的想法。
这样的事情,来个几次。
不用说,大秦时评便会在民间迅速凝聚起极大的影响力。
到时候,大秦学宫提出某一个观点,在一些时候,恐怕陛下都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这件事情,本身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毕竟,大秦学宫作为赵昆构想中,为朝堂输送新鲜血液的造血机构,配得上这样的地位。
可是这样的地位,在议员们看来,只能是赵昆给,断然不能自己去要。
虽然始皇帝已经退位一年有余,再往前数,在扶苏监国的那几年中,始皇帝也不大理会朝政。
但始皇帝的意志,在大秦这个庞大帝国的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独断专行,皇权特许的行为准则,已经成为所有人约定俗成的规则。
哪怕是这些新朝臣子,同样是如此想法。
陛下给你的,你必须接着。
不给你的,你不能主动要。
虽然这些议员们并不认为,百家大老们会因言获罪。
但赵昆性格即便是再好,面对这种挑战他权威的行为,恐怕都不会轻轻放下。
叔孙通欲言又止,他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看着赵昆的脸色,生怕他放下报纸便大发雷霆。
但是让他们迷惑不解的是,在看大秦时评的时候,赵昆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容。
待将报纸的所有版面都看过之后,赵昆放下报纸。
随后,他伸出手,用指尖在报纸上敲打起来。
“陛下....”
叔孙通张了张嘴。
“孔鲋与鲍白令两位先生,真是给朕出了个难题啊!”
赵昆笑道,见其余几人面色复杂,他摆了摆手。
“朕上次在学宫时,便对所有学子有言,朕决不搞因言获罪那一套。朕要的,就是敞开言路,让有识之士畅所欲言1老实说,大秦学宫能够做到这一步,朕很欣慰!”
议员们面面相觑。
叔孙通小声问道:“可如此一来,容易滋生后患。百姓淳朴,随波逐流乃是常事。若被有心人利用此漏洞,恐怕.....”
“那便走着瞧吧!”
赵昆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在其他人看来,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赵昆的想法,其实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