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正在睡觉,就被吵醒,从身边拿出簧轮枪,这是密鲁进贡的,他拿来防身的,皇宫内现在还存在危险,他时刻留意着,大明皇帝被加害的事太多,让他不得不防备。
“什么事?”
“皇爷,高文荐和前山西布政使、按察使、大同知府在镇抚司里自尽了!”
“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天黑前还好好的,今早发现已经自尽了,是被刀片割手臂而死。”张鲸小心翼翼看着朱翊钧。
“你这镇抚司也成筛子了,什么人都可以进是不?”
朱翊钧怒目而视,张鲸紧忙磕头认错:“奴才办事不力,请皇爷责罚!”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让三法司尽快结案,尸体先找个地儿,放一段时间。”
就连镇抚司大牢,都有他们的人,看来朝中这伙人能量不小,不得不让朱翊钧重视起来。
“最近宫里有新来的太监宫女没?”
“回皇爷,新进太监二十八人,宫女十二人。”
“赶紧把他们赶出皇宫,再对原来的太监、宫女审查一遍,发现可疑之人,立马清理掉!”
宫里的太监宫女鱼龙混杂,朱翊钧可不想像老道士一样,被莫名其妙的宫女勒脖子。
老道士也是命大,嘉靖十八年在卫辉行宫,差一点被火烧死,当时行宫遇火,大臣说老道士是火德星君,不能救,最后还是陆炳冒着性命危险把他背出来。
这次事发后,吓的老道士不敢外出,此后一直待在宫里。
现在朱翊钧都对武宗落水有怀疑。
朱翊钧现在想高文荐几人的死,是不是他们对自己的敲打,让他以后对文官好一些,别动不动就抓人,这次扫黄抓了张居正的儿子、海商集团培养的文人、晋商、江南商人代表、还有边军。
再进一步,朱翊钧会不会非正常死亡。
距离去南京孝陵祭祀还有一个多月,要是他一意孤行,这一路上将会九死一生,就算他身边有军队都不保险,现在文官知道自己对他们不满意,扶植潞王或许是他们下一步棋。
这当皇帝真难!
抓到嫖娼的官员、士子都不能随意处置,还要看文官的脸色行事。
这大明在他们眼里,就没有王法。
闰四月十五大朝会,朱翊钧再次装聋子和哑巴,听这些让他讨厌的人瞎比比。
十六上午,三法司会审前山西官员的奏疏呈递上来,高文荐几人的自尽,就像没有发生一样,官员没有上奏,朱翊钧也没有提起这件事,这不得不让他更加怀疑,这几人就是被害死的。
可能对他们做出了承诺,让这几人当替罪羊。
刑部尚书严清最后可能妥协了,奏疏上审问结果,还有处置建议,怎么看都是折中来的。
前山西巡抚高文荐、布政使、按察使、大同知府欺君罔上,隐瞒不报,判斩立决!
这些人都死了,还斩什么?
其余二十一人革职处理。
剩下四十二人,降一级,调往别处任用。
朱翊钧还能说什么?说朝中官员包庇这些官员,他不同意,又能怎么办。
现在只能忍让,没有兵权,他只能当缩头乌龟。
“张鲸,批红吧。”
“唉……。”
朱翊钧心里很不好受,山西灾民几百万,疫病死几十万,就这么眼睁睁放过这些人,他束手无策。
本来以为掌握朝中一部分权利,现在看来,他还是一个傀儡。
对于权利游戏,他还是一个新手,这些老油条,会一直掌控着他,特别是张居正和张四维,两个边军、盐商、茶商代表。
山西是张四维家族为代表的利益集团。
张居正为代表的辽东军阀,正在逐步壮大,原本边军以实物还能好一些,张居正这几年把政策改为白银充做粮饷,边军将官贪污,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戚继光和李成梁,就是两个军阀。
朱翊钧给自己一嘴巴,心里想到:还是操之过急,把新军练成再和他们斗不迟,现在被这帮人打脸,输的一无所有。
虽然现在京城他的兵力最多,五城兵马司、锦衣卫、东厂、还有六千新军,这也不过一万三千人,再加上亲军四卫不到六千人,总共不到两万人,新军没练成,京城这王八壳子都守不住。
五城兵马司、新军四卫都没有战斗力,火铳都不会用。
辽东李成梁、戚继光等部,还有山西边军,最起码有十几万兵马,撕破脸,还真斗不过他们。
说的好听朱翊钧是大明皇帝,他现在都不如必十。
“忍你们就是了!”朱翊钧暗自咬牙。
“皇爷,阁老们求见。”孙德胜进来禀报。
“请阁老们去西暖阁。”
“臣等拜见今上!”
朱翊钧见他们气色不错,乐呵呵笑道:“阁老们最近辛苦了,朕身体欠佳。”
“今上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