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甘肃御史侯东莱上奏:乌斯藏格鲁派大师索南嘉措受土默特部落顺义王俺答之邀,与青海之晤,俺答与索南嘉措请求今年一同来京朝贡,觐见陛下。”
张鲸拿着奏疏给他念,朱翊钧听到索南嘉措,这人应该是西藏的佛教领袖,他对西藏不熟悉,不过现在大明管西藏叫乌斯藏。
朱翊钧问:“三位阁老看过吗?”
“看过了。”
“准了,让俺答和索南嘉措,冬至之前进京,告诉沿途官吏不要阻拦他们,也要他们约束好自己的部众,准他们带五百人入关。沿途切莫骚扰百姓。”
“福建奏:请蠲免驿递积逋银二十九万八千余两,减福建里甲均徭银六万四千五百余两。”
”陕西奏:请蠲免苑马寺牧地积租银六万零八百余两。”
“广东奏:请蠲免隆庆六年以前逋租银十八万五千六百余两。”
“顺天府奏:请蠲免隆庆二年至万历六年逋租。”
“南直隶奏:请蠲免庐州、凤阳、淮安、扬州等府被水田租二十九万六千四百余两。”
“山东奏:请蠲免均徭里甲银九万六千四百余两。”
“够了!”
朱翊钧一拍桌子,怒气冲冲问:“还有什么地方请求蠲免?”
“江淮盐厂、漕粮、河南、胡广、浙江、还有四川、茶课…。”
张鲸把奏疏放到朱翊钧面前,足足有几十道奏梳。
这些人无非是看他蠲免山西一年赋税,想把各地原来士绅、商人的赋税都蠲免掉,其心歹毒。
“全部留中,以后再和他们算总账!”朱翊钧恶狠狠说道。
“还有什么奏疏?”
“吏部左侍郎翰林院学士姚弘谟
请求致仕。”
“准了!”
不想干活,就让他们回家,朱翊钧现在看见官员就心烦。
“还有奏疏没?”
“回主子爷,没有了。”
朱翊钧点点头:“司礼监把奏疏批红,送到文渊阁去,请求蠲免的奏疏,单独放起来。”
张鲸走后,孙德胜又来禀报:“皇爷,赏赐永年伯的礼物,已经全部运往府邸,奴才来皇爷这儿交差。”
“知道了。”
“皇爷,李时珍《本草纲目》正在雕刻中,奴才和内书堂抄录了一份,这李时珍写的药方有欠妥当。”
陈矩把厚厚一摞书放到桌子上,拿出几张纸,让朱翊钧自己看。
蛇咬:男子**,以口含二十条咽汁,令毒不入腹。
“这特么什么混蛋药方?”朱翊钧问陈矩。
“奴才就感觉这药方有些不妥,才禀报皇爷。”
小儿夜啼:牛屎一块安席下,勿令母知。
李时珍这老头,也太污了,看来古人就知道,对付熊孩子的办法,就是要瞒着他妈妈。
人尿床:以热饭一盏,倾尿床处,拌与食之,勿令病者知。
不行了!朱翊钧忍不住笑,这药方也太重口吻了,屎尿屁全有。
“你手里拿着不是药方吧?”朱翊钧看着陈矩手里拿着的纸张。
“皇爷,这是奴才自己写的。”陈矩似乎不愿意让他看。
“快拿过来,给我看看你写的啥!”
朱翊钧拿过陈矩写的东西,看了起来。
“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将一元分为十二会,乃子、丑、寅、卯、…,亥之十二支也,每会该一万八百岁。”
“这什么玩应,你在这里算数呢?”朱翊钧把第一张扔地上,陈矩连忙捡起来。
“正是百川会处擎天柱,正是百川会处擎天柱。那座山,正当顶上,有一块仙石。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围圆,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围圆,按政历二十四气。”
“看不懂你写的什么。”朱翊钧把第二张纸扔地上,接着看。
“内育仙胞,一日迸裂,产一石卵,似圆球样大,因见风,化作一个石猴,五官俱备,四肢皆全。便就学爬学走,拜了四方,目运两道金光,射冲斗府,惊动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驾座金阙云宫灵霄宝殿,聚集仙卿,见有金光焰焰,即命千里眼,顺风耳开南天门观看。”
“这特么不是孙悟空吗?天生石猴。”朱翊钧在心里想到。
朱翊钧现在才知道,原来《西游释厄传》是陈矩写的。
这家伙和李时珍差不多,写东西太污了。
“陈矩,你写孙悟空可有原型?”
“奴才在福建时,当地供奉丹霞大圣,原本乃红毛猴子,总行那不耻之事,当地临水娘娘陈靖姑把红毛猴子收服,为防这只泼猴继续作乱,就把这只泼猴给阉了!泼猴此后痛改前非,经常施法帮助当地之民,当地民建齐天府猴王庙祭司狗神。”
朱翊钧点点头,陈矩是把他自己当作齐天大圣了。
在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