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把自己捆在马肚子上休息,每个战士跑死了两匹马,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今晚在古北口休息一晚,明天继续赶路。”
战士在驿站床榻上,倒下就睡,手上、脚上、还有脸上,被寒风吹打出无数个口子。
大战过后的第二天,郑奕、陈矩带着一团,从元宝山奔山海关行军,路程有九百里,最快也要正月二十到,俘虏和缴获成为了拖累,行军速度,不得不放慢。
沈惟敬和二团副团长梁梦祐从元宝山到古北口,最后再到密云驻扎,这一路也不近,也有七百多里。
古北口到京城将近三百里,正月十五下午,二团侦查连长带着侦查排,到达顺义。
在顺义驿站换马匹,今天说什么也要赶到京城,把捷报送到皇宫。
顺义距离京城八十里,侦查战士在马上啃着冻馒头,喝着冰水。
………
亥时四刻。
军机处昏暗的烛光,照在朱翊钧的脚上,俞咨皋和赵士祯走来走去。
“这郑奕也是,出去半个月,一封奏疏也没有,也不知道前线怎么样了?”赵士祯唠叨着。
“天气寒冷,行军困难,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蒙古鞑子主力?”俞咨皋走到沙盘前说道。
“老郑出征前说,他是有把握的。”
“北部、东北部,蒙古四十万部众,可战之兵数十万,咱们只有六千多,想要胜,也很困难。”
“你们两个不要走来走去的,都快把我晃晕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朕把军队交给郑奕指挥,就相信他能打赢,就算小败,也算是一次磨练,胜败乃兵家常事。孙德胜,你去午门口看看,郑奕的奏报到了没有。”朱翊钧坐在炕上说道。
“陛下,您就别和我们在这耗着了,有消息马上奏报给您。”
朱翊钧摇摇头,他心里装着战事,回去也睡不着,这几天他瘦了不少。
“陛下,这几天您眼见瘦了不少,回去休息吧。”
“回去……,咳咳!!”朱翊钧一阵咳嗦:“回去也睡不着,这心里怎么也放不下。”
朱翊钧把所有的宝都压了上去,这次要是打败,让文官知道他训练新军,擅自出兵蒙古,就算不暗杀他,以后再想有兵权,也是不可能的。
成败在此一举!
“唉…!这老郑,太不懂事。”
昏暗的烛光摇曳,听着外面的爆竹声,朱翊钧躺在炕上,这几天每天只睡不到一个时辰,在军机处一直守着,等待着战场的消息。
不知不觉已经入睡。
子时二刻。
孙德胜拿着捷报进来,见到朱翊钧正在睡觉,害怕吵醒他,把捷报递给俞咨皋和赵士祯。
几人捂着嘴偷笑。
朱翊钧翻身起来,他心里装着事,听到一点动静就醒。
“你们几个笑什么?”
“陛下,您刚才睡着了,郑奕的捷报送来了。”赵士祯说道。
俞咨皋把热河上营插上大明的旗帜。
“打胜了?”
“咱们打胜了陛下。”
赵士祯打开捷报念道:“我军自从古北口出关,歼敌:两万三千五百一十八人、俘虏:两万一千一百六十五人、缴获:马三万八千匹、牛八万一千头、羊九十二万头,敌酋董狐狸、速把亥、黑石碳、长昂等被击毙,喀尔喀部首领炒花被俘、左翼察哈尔部领主脑毛大被俘。”
“陛下,从此蒙古鞑子对大明北方、东北方,再没有威胁,以后战争的主动权,在我大明的手里!”
朱翊钧泪水从眼角流出,走出军机处,看着远方的星辰:“宫中才片刻,世事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