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给我狠狠的烧。
好你个刘平,昨日我在歌坊里摸小娘子的手都不允许,还乱棍打出!
现在,我王胤让你知道什么是王法!”
王二公子王胤靠在大树边,胖嘟嘟的大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来回扇着头顶的热汗,可这汗水是越扇越多。
另一只手则是指着前方起火的刘府大门,不断的指挥着手下仆从。
这模样看着有些滑稽,但无人敢笑。
敢笑王二公子的,都被扔到汴河里喂鱼了。
作为王胤手下最为忠实的狗腿子,秦三抓了一把身后牛车上的柴火,扔到起火的门庭后,用那绿豆大的眼睛左右张望,然后马上小跑回到了王胤的身边,低语道:“公子,情况有些不对啊!”
王胤的头往过一扭,眼睛一瞪,狠狠的踢了秦三一脚:“什么不对!还不快去帮忙添柴火,把火烧得越大越好啊!”
秦三揉了揉屁股,低眉顺眼道:“公子,你先别怪小的,看看四周,咱们被堵住了!”
被堵住了?
王胤左右一张望,肥嘟嘟的两颊颤了颤,脸色煞白。
可见街头巷尾,都是被拿着猜到木棍的巷民给堵住了,对方上下也有近百人。
在之前方,更有十数个拿着木棍、露着肩膀的壮汉虎视眈眈。
一些家仆也发现了问题,手里点火的动作也都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向王胤身边靠拢。
若是平日跟着家中的公子哥欺负欺负平民百姓尚可,真要跟人比狠,他们还真就怂了。
作为一名官二代,王胤为人恶贯满盈,但此时亦未免心虚,只得硬着脖子,“啪”的一声合拢扇子,似在为自己鼓劲,然后指挥着身边的二五仔道:
“怕……怕什么怕?我爹是大宋宰执,这群刁民,若是敢伤我一根毫毛,那就等着入狱吧!尤其那个刘平!
你,你,还有你,把人都叫过来,保护好本公子,待本公子出去,每人赏八百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王胤身边的仆从们,很快完成了阵型布置,摆的还是一字长蛇阵。
也在这时,得刘平安排的丑奴,已带着令牌赶往了东华门。
同一时刻,接到报案的开封府捕快,也慢腾腾的赶来。
无他,王家公子的脾气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火气没发完,是个不会放弃的人。
要怪就怪这姓刘的,惹到了王家二公子。
想到刘平平日对府衙捕快的孝敬,一些人也有些过意不去。
但没办法,形势地位摆在那里,该得罪谁,不该得罪谁,他们还是很清楚的!
“可惜了,得罪了王二公子,刘平这些年在东京城内积攒的家当,恐怕也会被这恶少给收入囊中了,我们也别想指染了!”
当事人刘平没觉得有多么可惜,他正愁自家府院的火怎么感觉要灭了。
这要是灭了,一些旧家具什么的没有就不能抵消成钱物,和王家索要的赔偿款也就会大打折扣,实在不合适他的心意。
毕竟这段时间,刘平正愁没有足够周转的款项,在东京城外买地建工坊。
但看到那冒着浓烟的门庭前,王胤带着仆从打算开溜的身影,刘平知道自己不能再等。
这小子昨日在自家歌坊放荡,就又来门畔放火,就这么让之走了,叫人不是白叫了!
刘平肩膀间夹着一把刚从路边捡来的扫把,向两边抱拳道:
“市井的好汉们,看准了,中间的那个胖子交给我,其于人等都记得给我拦住了。
此事结束,本公子重重有赏,出了问题,也由我一力承担,尔等只要放心去打便是!”
刘平这等为他们着想的言语,瞬间收了身边人的心,尤其看在赏钱的份上,一众打手纷纷拍着胸膛说没问题。
瞅准了机会,让两个壮汉冲锋在前,刘平拖着扫把跟在后面,直逼王胤。
不远处。
王胤正为仆人搀扶着,艰难的往后退去。
一股凉气忽然从他的脊背处升起,寒意刹那席卷了全身各处,直逼头顶。
当他堪堪转过头时,才发现一个比之俊美的少年,拎着扫把距离之已不足五丈。
“刘平!!!”
王胤一双眼死死盯着刘平,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待之咬牙切齿的喊出了这两个字,竟挣脱了仆从的搀扶,用那肥胖的身体,以惯性向之冲了过去。
这把刘平看得一怔,怎么王二公子主动送上门了?
“你打我试试,我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还有你们,一个也别想走掉!”
王胤边走边狼叫。
谁都知道王二公子犯怒了,跟随刘平两边的壮汉皆知之身份,稍有犹豫的,有的退走,只有少数继续按照之前承诺,开始对付王家仆从。
刘平听到王胤的话语,脚步急忙停下,扬着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