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吕哺兴手中的婚书时,刘平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是故意的吧?
但在看过吕哺兴真诚的小眼神后,刘平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人家不仅把婚书送回来了,而且还白送了一块地。
可能是和刘平相处已久,还是其他原因,吕哺兴自感他现在说谎话,都不带眨眼的。
“咳咳,我爹说了,我吕家乃是信守承诺之家。既由此决定,断然无悔,便等冬日的婚事。
那个,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吕哺兴从桌子上抓了块点心,拿在手里,哼着歌,边吃边走,可见其人心情是真的不错。
但吕哺兴的心情越是不错,刘平就越发觉得有些心绪不宁。
这里面有猫腻,还是有很大的猫腻。
想想还是算了,将吕家这位瘟神送走。过两日,若不去宫里,拜访一下姑母,打听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作为姑母唯一的侄子,刘平心里明白,他前次多半为姑母挡刀了,姑母少说给他些赏赐才是。
到了现在,宫里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出,这本身就不正常。
“慢走,不送!”
看着吕哺兴扭着屁股离开后,刘平慢慢收回了目光。
这段时间风头还没过去,为了以后的小命安全,这几日间,在东京城内,诚该去市井寻一些武力不凡者,足见一个护卫小队才是。
如李欣这般,也只是在关键时刻才能用上。
且李氏兄妹走后,谁又能护的他的安危?
说做就做。
刘平早上会面了吕哺兴,又在三楼看了一种写书,写书的情况。
到了下午,便带着丑奴,另有书局的几个男丁,往东京城西城的市井走去。
各地的市井,从来都是卧虎藏龙之地。
刘平数年前,初来东京时,便在市井做过一段时间的生意。当时是小商小贩,但就是这等底层的生活,让他深深感受到了大宋底层百姓的不容易。
大宋的权贵们,吃喝不愁,还有的享受,但底层百姓,为了活命,有的还需要卖儿卖女,才能寻得苟活。
这便是大宋,一个活生生的大宋。她没有清明上河图里描绘的那么亮丽,而再多的书画,再多的诗文,也掩饰不了赵宋的不足之处。
市井便是人生百态的聚集点。
“先去酒肆上,为本公子包上一桌!”
来市井吃饭,对刘平来说,这两年日渐便少。他有些怀念,数年前,来到近处的酒肆,大吃一场的模样。
那一次,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大宋竟也有如此多的美食,留在这里似乎也不错。
刘平寻得桌子,乃是靠窗的一处。
从此处望去,可将市井的一切一览无余。
有农夫挑着担子,在墙角下,苦苦售卖一些菜蔬。
也有人推着木轮做的小车,卖着一些吃食。
另有人,推着独轮车,嚷嚷着“让开让开”。
当然,也不乏一些出力的汉子,为粮铺、酒肆等场所,搬运着东西。
“丑奴,去将此人给我叫来,就说本公子请他吃酒!”
刘平所指的,乃是一人单手可拿起三袋粮食的壮汉。
此人面色黝黑,身材相对消瘦。但谁也无法猜到,就是这么瘦弱的身体,竟能爆发那么大的力气。
三袋的粮食,足有两百斤之众。但见之单臂可拎起这么重的东西,很快引起了刘平的注意。
刘平让丑奴去请,正是看此人搬运完了一车的粮食,那位店主正与之结账时。
若是再迟上一点,说不定此人就走了。
“好嘞,小人这便去!”丑奴应声离开。
刘平手里拿着小杯的酒水,边小抿着,边望向前方。
不一会儿,青年汉子,得以被请了过来。
就近一看,刘平即知晓,此人家境当是一般,年纪应该只比他大上一两岁而已。
刘平起身,拱了拱手,然后指向前方的凳子,脸上带着笑道:
“足下不用这么警惕,我别无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和足下交个朋友罢了!我叫刘平,足下好大的力气。不知每日这般,能入账多少钱?”
展辰今年刚满二十,他家中清贫。
父亲早些年,在和党项人的作战中,不幸战死。至于母亲,这些年来,一直有疾病缠身。
因为家中贫苦,为母治病花费众多,展辰遂选择在市井出苦力。
这般是累点苦点,但好在挣的钱多。
每日下来,少说也有一百五十钱,加上其人力气大,很多人都愿意雇佣他,这大半年来,展辰在东京的市井内,逐渐名声起来。
而展辰也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请他吃酒。
在踏入店舍的那一瞬间,展辰便从刘平的坐姿判断出,此人当是富家子弟,由之穿着看,还不是普通的暴发户。
东京城的暴发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