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在梅园等了慕白两日,时不时就去他的院落看上一眼,一直也没见他回来过。
她心下不定,在梓穆那里寻到了凌云,缠着他同去寻慕白。
凌云还没从那被迫切磋的一夜里缓过劲,忙说着要带梓穆去个地方。
梓穆见他挤眉弄眼,勉强的点了点头。
夏初狐疑的打量了他们一眼,大方说道:“得,我与你们一起。”
凌云还当真领起路来,他们去的是底层的城里,相对而言也是万戈折损最严重的一层,主要是修为低了没遭住灭戈大阵启动时侵蚀的魔气,很多散仙都着了道。
昔日繁华盛景,如今却变得满目疮痍。
夏初这几日只在梅园和梧桐院来回,知道万戈整顿如今乱的很,也没四处走动,乍见此番场景,心生悲悯,说不出的酸涩窒闷。
冬末教她淡看生死爱恨,她却不能直视命如草芥。
饶是梓穆这几日上下奔波,早已司空见惯,可每见一回,还是会神伤一分。
直到跟着凌云拐进了一处七进的院子,才发现,原是来到了玉姐的酒坊。
“她没出事吧?”
往日里三五成群,多有饮酒抚琴的散仙,如今空落落的,连玉姐也瞧不见人影,夏初看向凌云,面色关切,她倒是挺喜欢玉姐那干脆利落的性子。
凌云也不吭声,只是熟练的摸了个小门直通酒窖,从里面打了几坛酒。
夏初拦了一拦:“这不好吧?”
凌云失笑道:“你往日里在山上,可没少偷东西。”
“那怎么一样,咱两谁跟谁啊!”
她摁着的胳膊僵了一僵,念头一转面色一变:“难道你和玉姐都……”
“胡想什么呢。”
凌云挥开她的手,顺势敲了她一记额:“她不会回来了,搁这浪费,不如让我慰慰风尘。”
“她……”
夏初本想还手,却听得心里一惊,可看着凌云的面色也不似难过,蹦了一个字,后面的话堵在了喉咙,也问不出来了。
凌云提着几坛打好的桃花酿,领着他们向内院走去,最后推开了那扇满庭竹林的院落。
上一次来,还是四人齐聚,如今少了慕白,夏初又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你听了一夜琵琶曲的那晚,我就在这里喝了一宿。”
凌云斟了酒,同梓穆碰了一杯:“那时候我就知道清玥是不会去了,倒是忘了通知你一声,没曾想,让你遭了一夜罪。”
“都是旧事,还提干嘛。”
梓穆持杯饮尽,心思落在这几日发生的事上,哪里还会介意那些琐事。
倒是夏初蹙起了眉头,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还记得此前我和慕白怀疑,清玥隐在弟子中?”
凌云见他们都颔首后才对着她道:“初次来这里,只是误打误撞被酒香给勾了过来,上次我们一起再来时,你曾说这里的格局倒是特别。”
夏初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初来这里只觉白墙黑瓦很是古朴。
“我比你们多入过一次音幻,见过桃花源里的舍居,有一处和这里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
夏初这回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你是说……”
“当时有了些许猜测,言语之间对她也少有试探。”
他仄影轻挥,端出了以往翩翩之姿,看向夏初:“能对你师兄毫无兴趣的,只能是心有所属。”
“你这也太武断了吧,只是有些许相似的院落。”
夏初撇了撇嘴,对他所言的精心试探丝毫不提。
凌云敲了敲酒杯:“当然不止这一点了。”
夏初识趣的添上:“赶紧的,一气说完。”
“你不觉得这里眼熟吗?”
凌云说完,夏初才四下打量了庭院,瞳孔缩了一缩看向梓穆,见他也是面色怔了一怔,对着梓穆踌躇开口:“这里似乎和你的寝殿,有点像啊?”
梓穆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说像吧其实陈设自然是不同的,他寝殿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只是这满庭的青竹,倒是附庸了相同的感觉。
“我问过旁的散仙,他们说这一间院落平时是不招待人的,但我们一起来的那一日,玉姐可是指定了这一间给我们。”
凌云品着杯中酒,又看了一眼梓穆:“我此前去过你的寝殿,是以那日进来,心中便是又添了一分奇怪。”
夏初回想了一番,确实如此,而且玉姐的服饰上也有青竹刺绣。
“还记得棱洞吗?”
梓穆和夏初被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惊了惊,异口同声问道:“和那又有什么关系?”
凌云敲了敲写了‘桃花酿’的酒坛:“那二层洞口的‘潭溪’题字,不觉得和这三个字笔触相同?”
梓穆和夏初这才一人拾了一坛细细辨别,还真是走峰相似。
当时那两个字,夏初还曾仔细看过一眼,只觉书法稍欠苍劲,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