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让走了!
在同兄长翟骏见了一面后,他便走了。
他打算过两日便去瓦岗。
这个被翟让第一时间相中的地方。
于翟让而言,连他自己也说不准,为何会选择走上这么一条路。
若是在几日之前,他若是见到有人这般上山为寇,身为东郡之法曹,他定然会向太守回禀,然后率部打击盗匪。
但现在,自己却成为了自己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
人生就是这般的多变,便在这短短的时日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改变。
当然,这次回家,于翟让而言,不单单是回家那么简单。
他还需要兄长翟骏的资助。
翟家之内,就数兄长翟骏最为富裕,而想要在瓦岗起家,最需要的便是钱。
用钱除了私下底,能买到一些武器外。还能买一些粮食!
这粮食,在翟让看来,可比其他的什么宣传靠谱的多了。
近一年多来,江南之地的旱情,让更多的灾民北迁,另有今岁开始的大乱,也有很多人流离失所。
大家为什么走?
还不是为了混一口饭吃。
只要有饭吃,就是造反又如何?
东郡这两年倒是风调雨顺,但在苛政之下,各地百姓家中的存粮,却是日渐减少。
如此之下,粮食显得很重要。
但别忘了翟家本身就开的有粮店,并与本地的官府有合作,这里面的利益交割,绝非是表面那么简单,乃是千丝万缕的。
如之当下,在东郡的郡府犯事了,即便如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守,也不敢过分针对翟家。
至于翟家,只要迅速在明处和他翟让划分起来,那多半也就没事。除非这太守能只手遮天,但这显然不可能的。
各地的官府,如东郡的官府想要运作起来,没有本地大族的支持,是很难的。
而于各大族之间,经过几十上百年的联姻,大家的联系无比亲密。若是太守不受规矩,众人一联合起来,大概率就能架空这位朝廷官吏。
东郡太守不敢赌,其实大隋许多地方的地方官吏,上有皇权的压制,下有大族的牵制,都不敢轻举妄动。
有了怒火怎么办?
很简单,当然是向平民百姓头上撒啊!
如民夫之事,也是普通的百姓家庭,遭遇的最为严重,家中劳动力,尽数被押走,多者都是把命给丢了。
至于世家大族之间,则相安无事。
所谓官官相护,不外乎如是罢了!
翟让很清楚这里面的道道,现在既然和朝廷有了决裂,也不能依靠翟家,那很明显,可以依靠另一个力量,为朝廷和大族双重压制的东郡百姓。
本地的东郡百姓,都是乡里乡亲,召集起来,很是容易。
有了钱后,可若是他一个人去往瓦岗,也有些不现实,必须找几个人,还是一群信得过的人,一同图谋大事!
翟让对自身的定位越来越清楚。
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本族的人。
毕竟本族的人,他最为熟悉。之所以没选择将此事说出,也是担心兄长翟骏会反对,不过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此事可不让这两位同族之人亲自参与,但可帮之张罗一二不是。
就算兄长翟骏知道,多半也不会怪罪。
这两年间,不,应该说过去的很多年,于大隋朝还没有建立之时。
本地的许多大族,其实暗地里都养的有盗匪,此之作用,很是显然。
全是为了家族的整体利益,有的家族成员,还会隐姓埋名,然后加入进去,行不法之事,此又被称之为隐户。
待过上两代,子孙后代,又可重回祠堂,或是以过继的形式。
这种例子,比比皆是,屡见不鲜。
只是大隋立国以来,对世家大族的打击有些重,众人都收敛了许多。而如东郡之所,便是如此。
翟让现在想做的,只是把过去的一些事情给捡起来。
杨隋无道,不顾黎民百姓之安危,说不定某一日便如暴秦一般,二世而亡!
思前想后,翟让决定往同乡的另一个侄子家看看。
此人名叫翟摩侯,辈分虽比他小,但年纪和他一般大,二人名为叔侄关系,可二人却是自小玩到大的。
或是翟家这几代,突生一些习武的苗子,如这侄儿翟摩侯,便有一身武力。
前些年中,家族本给之在县寺安排了一个小吏的官职。但去上任没两天,便整日和游侠儿混在一起。
恰好新来的县令,是个刚正不阿之辈,竟直接将翟摩侯给开除了。
自从以后,翟摩侯便窝在了家里,有事没事,多往市井里面去跑。
加上其本人出手大方,不用一两年的时间,翟摩侯便交到了一群朋友。
今年岁旦的时候,翟让回来过一次,他和此间侄子聊了聊。嘴上虽没说什么,但心里,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