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言靠在木椅上,忍不住皱起眉头,今日这曲子,属实难听。
“喂,你会不会弹?不会就滚。”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站起身来指着台上角落处正在抚琴的男子。
秦北言也看了过去,那人的相貌倒没什么特别,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衣,和这场欢快的戏剧格格不入,那首曲子也的确是刺耳。
“一曲肝肠断,何处觅知音。”
被客人骂了,黑衣男子也是没有半点愧疚或是愤恨,只是站起身来抱着瑶筝离开。
秦北言咽下口中的干果,嘴角一挑,什么人嘛,这么能装。
手上还带着铁套,能弹好才有鬼了。
伴奏的走了,台上的众角儿也都停下了动作,为首一人走上前去朝着观众鞠躬致歉,又连忙安排人去叫新的琴师过来。
秦北言自觉无趣,溜达到了说书先生那,这几日他天天都来,也算是混了个脸熟。
见到他来,有俩人主动挪了挪,给他让了个位置,秦北言微笑示意后安然坐下。
大家不认得他,但看这装束不似常人,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天天闲的没事干跑来听书。
台上的张老先生已过半百,但精神抖擞,身子骨还算硬朗。
见到台下坐满,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拍醒木,算是开始。
“今天我们来讲江南安王府的门客陈婉儿……”
“……那陈婉儿是文武兼备,手中笔能作天下一等一的画,能杀世间一等一的人……”
台下是鸦雀无声,听众们聚精会神地听着,虽说大云整体重文轻武,但陈婉儿这等顶尖高手显然不是被轻的那批人。
就像如果有人娶了个风尘女子可能会遭人非议,但若是娶了个花魁,那便只会惹人羡慕了,更何况陈婉儿乃是文武全才。
再更何况……
张老头的话适时地接上秦北言的心思,“那陈婉儿据说还是位绝世美人,只可惜啊,在江南,有青阳郡主在,再美的人也得靠边站……”
听到这个名字,台下的听众更来了精神,这位青阳郡主正是安王的独女,传闻中她极少出门,即便现身也是戴着面纱。
饶是如此,她也仅凭一双眼睛便摘得了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
至于秦北言也是微微点头。
这位郡主他认识。
小的时候,二人也是京中玩伴,关系很好,是叫李秋月……吧?
十年前秦北言北上朔州,李秋月南下扬州,自此再未相见,万里之隔,二人起先还有些书信来往,不过自秦北言从军之后便彻底没了联系。
一位大汉开口质问,“整天戴着面纱,哪能瞧出什么美不美的?”
闻言,他身旁的灰袍青年不乐意了,“你懂个屁,我前年去了扬州,有幸在三月楼见过郡主一次,”说到此处,他抬起头面露仰慕,“那眼睛,天下间寻不到第二双。”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但大多数人还是认可这个称号的,听着他们的对话,秦北言也有些想见见这个当年的小妹妹。
此时,台上的张老头一拍醒木,全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天下第一美人,那今日便再讲讲天下第二高手……”
为何说第二?因为第一是剑圣,已经无敌了二十九了,没什么可说的。
“任玉堂自从被斩了手指后就销声匿迹,陈婉儿入了安王府后也很少出手了,丁辉夫妻二人都进了皇城做护卫,也是多年不曾露面了……”
张老头如数家珍地将大云境内的高手列了出来,时不时发出几声叹息,如今这些威名赫赫的高手基本都已多年不曾出手过了。
剑圣力压两代人,倒是让这江湖有些无趣了。
台下,秦北言有些不高兴。
怎么不提本世子?瞧谁不起呢?今天的赏钱你是别想要了。
张老头不识抬举,听众里倒是有识货的。
“怎么没有秦世子?”
此言一出,张老头也是顿住话语,片刻后他轻轻咳嗽,“秦世子乃是我大云第一武将,一身马上功夫自然是天下无敌,”说话间,他又闭眼摇了摇头,“可这高手决斗跟沙场冲阵可不一样。”
本来听到有人提自己的名字,秦北言还挺高兴,见这老头还敢拆台,心道要不是看你年纪大了,本世子非给你安排个罪名发配到岭南去。
台下也有人不满这份说辞,一壮汉站起身,“秦世子杀得辽人吓破了胆,依俺看,他就是天下第二高手。”
也有几人附声应和,但大多数还是不看好秦北言,毕竟他太年轻,又没有跟顶尖高手对决的战绩。
虽说不看好,但对于这位大云第一武将,众人还是颇有兴趣,一时间,话题便集中在秦北言身上。
“听说秦世子前几日来了长安,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看看他的身手。”
一名青衣年轻人立刻拆台,“世子何等身份?你怕是人都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