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言停下脚步,正值深冬,荒凉的小路上不见半点杂草,只有随处堆积的废弃杂物以及随意摆放的一些破碎砖石瓦片。
最重要的,是杂物里有只橘猫。
“喵~”
一声动静将本就紧着神经的秦北言吓了一跳,转过头去一看,居然又是只猫,而且还很眼熟,似乎就是先前在甬道尽头的楼台上见到的那只。
再看一眼,果然是它。
肚子拖地,太有辨识度了。
这傻猫该不会一直在跟着吧?
“喵~”
“滚。”
“喵!”
橘猫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张大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并一步步靠近。
秦北言本不想搭理它,见这家伙越来越嚣张,他一脚踢飞脚下的碎石,精准地落在了橘猫的头上,后者吃痛,朝着他张牙舞爪。
“你还来劲了?”
秦北言又踢出一块石头,这次加重了力度,打得橘猫喵喵乱叫,一路小跑着离开。
见此,世子满意了,难不成还能被只猫欺负了?
天地再次归于平静,秦北言小心翼翼地走在破败的石路上,太祖武皇帝终止了此处的修建,大云的后世帝王也都没有大兴土木的习惯,因此这里已经荒废了快三百年。
一路走下去,的确未见半个人影,待行至尽头,面前只剩一堵高墙,翻过这里就出去了。
秦北言沿着着墙面边走边看,眼下自己受了伤,最好能找个借力的地方,要不然恐怕不好翻过去。
不多时,他心满意足地停在一辆废弃的手推车前,二话不说直接踩着木板爬上了高墙,双手抓着墙檐,身子舒展开来,小腹处又传来一阵剧痛。
太后真是个恶毒的女人,下手也太狠了。
秦北言咬紧牙关,双脚蹬在墙面,手脚同时用力,一番挣扎后可算是爬了上去。
高墙之上,他再缓缓爬了下来,捂着小腹遁入长安城漆黑的小巷子。
......
就在秦北言逃出昭阳殿后,丁辉、公孙棠夫妻二人也见到了面色冰冷的李溪乔。
宣政殿内,李溪乔高居金椅之上,面无表情地翻阅着面前的奏折,两边各站着一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官。
对面的夫妻二人半低着头,不敢跟金椅上的女帝对视。
“这么说,两个人都没抓到?”
原本高大威猛的丁辉此刻显得有些拘谨,“是,陛下...”
“朕养你们有什么用?”李溪乔的语调中没有半点愤怒的味道,但冰冷的声线让本就空旷的宣政殿有降了降温,她并不看着二人,只是将目光全神贯注地集中在面前的奏章上,“刺客都进了皇城了,接下来是不是要取朕的脑袋了?”
“属下无能,”丁辉主动背锅,“请陛下责罚。”
“自己去领三十杖。”
“是。”
此时,李溪乔放下手中的奏章,抬起头看了看下方的夫妻二人,“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吗?”
能和丁辉夫妻打得不相上下的一定是赫赫有名的高手,彼此之间应当都不陌生,通过一招一式便可分辨来人身份。
“一个是任玉堂,”丁辉回应道,“这家伙极擅轻功,属下一时大意才让他跑了。”
听到这个名字,李溪乔的美目之中闪过一丝厌恶,朝廷钦犯,都通缉了三年了还没抓到,这次居然还敢闯进皇城,甚至还让他跑了。
“朝廷钦犯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长安城了?”
李溪乔扭过头看向身旁的女官,“让京兆府尹、羽林中郎将、金吾中郎将明日来见朕。”
“是。”
“你接着说,”李溪乔将目光转向下方,“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
丁辉看向自己的夫人,公孙棠立刻上前接话,“陛下,另一个不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李溪乔鲜红的嘴角微微翘起,“难不成一个无名小卒你也对付不了?”
公孙棠一时语塞,片刻后继续开口道,“这家伙蒙着面,使得是朝凤枪。”
听到这话,李溪乔立刻想到了,“秦北言?”
“属下不敢妄自猜测,”公孙棠面露纠结,“这人只使了朝凤枪前十二式,未必就是秦世子...”
“那还会是谁?”
公孙棠沉吟半晌,大脑飞快地运转,搜索着天下间擅使朝凤枪的高手,“萧沅、岳进之,这两个人也是使朝凤枪的高手。”
李溪乔微微颔首,“那你觉得是这两个人,还是秦北言?”
“秦世子精通十九路朝凤枪,”公孙棠回忆起先前的对决仍旧有些心惊,“这个刺客的枪法中有不少破绽,属下觉得不像是他。”
“但如果是那两人的话,”公孙棠的脸上呈现出一副自傲,“五十合之内,定能取其性命。”
李溪乔对于她的自信倒是不太在意,“你说了这么多,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