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静的深夜,韩广总忍不住感叹世事的奇妙。
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卒史,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存在。
几个月后,他已经是燕地的王,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了。
乱世就是舞台,野心家们粉墨登场,为天下人奉献着精彩绝伦的表演,也赚取着属于他们的“酬劳”。
或者也可以说他们是生意人,做的是一本万利或者万劫不复的生意。
这不比博人传燃?(划掉)
韩广称王之后,还没有很好的适应“称孤道寡”的日常生活。
他说话的时候,孤、俺、我、咱并用,令人忍俊不禁。
如果说,前他的头号敌人是秦军的话。现在,他的头号敌人已经变成了赵军。
以他对赵王武臣的了解,这个匹夫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已经向赵国的方向派出了警戒部队,时刻提防赵国的进攻。
这次进军燕地,他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顺利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地盘。
他占领了十几座城池,燕地豪强们纷纷投奔于他,百姓们也选择了依附于他,他的统治根基还是比较牢固的。
目前,他手里的掌握的军队数量,已经丝毫不少于赵国。
并且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如果燕赵两国交兵的话,他甚至有着七成的胜算。
他很自信,如今的赵王已经奈何不了他了。
韩广,这个赵王武臣昔日的部下,已经成长成了乱世之中一极全新的力量。
在没有人敢轻视他,因为他的一举一动,将直接影响天下的局势的发展。
虽然,燕王韩广的势力不弱于赵王武臣,但他有一个“小辫子”攥在了武臣手中,让他寝食难安。
这个“小辫子”就是他的家人。
......
乱世之中,军权最重,因此对于在外统兵的将领的控制是十分重要且必要的。
控制的方法很多,比如常见的虎符、监军等等,这些都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而把这些将领的家人们控制在手中作为人质就属于阴谋了。
大将率军出征,家人留下做人质,你不听话我就杀你全家,这是当时的惯例。
虽然不太光彩,但却十分有效。
毕竟人都是感情的动物,外出打仗所为何事?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封妻荫子嘛!
陈胜之前就扣押了武臣的家眷,至今都没有归还。
武臣之后在赵国掠地,有样学样,也把这些将领的家眷都扣在了自己手中。
理由当然比较冠冕堂皇,“世道太乱了,家人们还是留在咱们的家里比较安全。你们放心在外打仗,我一定帮你照顾好家人。”
如今,韩广自立为燕王,无疑是对赵王武臣的背叛。
按道理,武臣要对韩广进行报复。
所以韩广在成为燕王之后,对于十分的不安。
他担心赵王武臣会杀掉他的父母妻儿。
他对蒯通说了自己的担心,询问蒯通有什么良策,不料蒯通听完竟然哈哈大笑
韩广有些不高兴,他把脸一沉,冷冷的说道:“先生是喝醉了吗?”
如今的韩广已经贵为燕王了,虽然还没有完全的进入角色,但已经开始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权力就是毒药,在拥有了巨大的权力之后,仍能够保持本我追随本心的人,一个也没有。
韩广突如其来的发威让蒯通有些措手不及。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原先的草头将军了。
现在的他,权势无双,一言可以决数万人的生死。
自己如果不识趣些,还像原来那样与他相处,只怕死期也就不远了。
想到这里,他整理衣襟,换上一张最为恭顺谦卑的脸皮,小心翼翼的说道:
“禀燕王,以愚臣之间,赵王必不敢杀大王的家人。”
韩广的脸色明显缓和了几分,显然是对蒯通的话十分满意。
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蒯通,用眼神示意蒯通继续说下去。
只听蒯通继续说道:
“大王,在臣看来,如今赵国的处境已经十分凶险了,根本不敢与大王为敌。”
“赵国西方有秦国,南方有楚国,秦楚两国都是赵国不死不休的仇敌。”
“赵王在这种情况下,焉敢再树强敌?他若是与我们撕破了脸皮,可就是三面作战了,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韩广听了蒯通的话,点了点头,迟疑的说道:
“话虽如此,但你不了解赵王。这人就是个疯子,从来不按道理出牌,他要是干出点什么没脑子的事情,孤可一点都不会意外?”
看到韩广还是有些担心,蒯通继续劝解道:
“大王试想一下,率先称王的陈胜,兵多将广,都不敢伤害武臣的家人。如今武臣的兵力远不如陈胜,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