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裆里的那种杀劲了。
一帮靠打杀出来的人,一旦没了冲劲儿,剩下的不过等着消亡。
清脆动人的弦音、清嗓里,随着耿青的话语落下,朱温沉默了一阵,权衡利弊后,点头同意了。
“这事,朱某亦是看好,朝中有耿相,外面有我朱某,一旦有变,我便为你扫平隐患。”
谢瞳坐在副位,大点其头,不时拱手称赞,“都虞侯,此等事百年难遇,一旦帮衬李家天子重返长安收回大权,封侯拜相都是轻的,何况义军当年所过之路,几乎人烟断绝,我等将此事做下来也算顺应民心。”
事情几乎已定下来,再说下去也没任何意义,吃了几杯酒水,三人便下了楼,朱温与耿青走在前面,笑着跨过门槛,脸色忽然严肃起来。
“都虞侯这是想起什么要紧事?”察觉到不对,耿青偏头看他。
朱温目光肃穆,看去耿青,点了下头。
“做那事急不得,不过眼下是有一件事还没做,我那帐里还有几个妇人,耿相真不跟朱某去尝尝鲜?看身段、模样,在床上定是熟练的很。”
“朱兄费心了。”
原来是这事,耿青看了看那边等候的大春,哑然失笑的摆了摆手,指着等候的马车,“在下就是忙碌的命,这件事不做完,心里不踏实,哪里有什么心情去玩乐。”
“没时间无妨,我着人给你送来一两个,不过我先玩了再送。”
一路聊了些闲话,目送耿青上了车辇,朱温这才翻身上了马背,冲着帘内的青年拱手告辞,看着对方远去后,脸上笑容收敛,招来谢瞳。
“去把楼里的几个伎子带回军营。”
“这是带回去享用?”
朱温坐在马背上,冷冷看了眼正从二楼下来的几个女子在大厅说笑,“她们知道的太多了。”
说完,一勒缰绳,兜转过马头,领着亲卫去往城中的府邸。
夕阳犹如潮汐般涌过城头、大街小巷。
带着兵卒驶过一座座街坊的马车,停在了永安坊,曾经的王家宅院,已经成了百余兵卒的临时营地,随时冲到斜对面的院落。
耿青下来马车,将这些亲卫遣回对面宅子歇息,推开院门进去时,家里已准备起了晚饭,见到儿子回来,王金秋探出脑袋说要开饭了,让他去洗洗。
“娘,我就不吃了,在外面已吃过。”
说着,耿青过去将耿老汉推着,在院里走了几圈,老人看着前面,多少知道儿子心里装了什么事,也没有故意去问,只是说些家里发生的事,偶尔说上几句村口常说的荤话,让耿青轻笑起来。
“出来这么久,爹想耿家村了吧?”
“想,不过你娘俩在哪儿,哪儿就是家,家在,爹就啥也不想。”
耿老汉看着灶头忙活的老妻,还有乖巧的巧娘,知书达理的白芸香,踩着凳子朝窦威吹嘘的大春,随后被他爹掐着耳朵给拽走了。
老头忽然咳嗽两声,很快忍住,笑了笑,“柱子,你年龄不小了,是不是该讨婆娘了?你看爹两只手还空着呢,总得给我一个大孙子抱抱啊。”
“等忙活完过了这阵子。”耿青也跟着父亲笑起来。
父子俩说话间,王金秋拿着木勺出了灶房,朝他父子俩喊了声吃饭,旋即过来,从耿青手里接过轮椅,看着儿子离开上楼时,轮椅上的耿老汉陡然又咳嗽几声。
妇人连忙给他捶背,想要开口说话,被老人握住了手。
“别给柱子添乱,他够忙的了先过了这阵子再说。”
王金秋叹了口气,说了句:“你父子都是一个德性!”便推着丈夫过去草棚,安置在桌前准备开饭,巧娘舀上一碗碗饭,白芸香迈着莲步,将碗筷一一摆上,热热闹闹的招呼窦威、大春一家子过来,围坐一桌,有说有笑。
热闹的说笑传去阁楼。
耿青掰开火折子,点燃烛火,隐隐传来的热闹里,铺开了纸张,磨好墨汁,准备起了之后的计划。
而他口中之前提到的快马书信,过后的几日,出了汉中,南下成都平原,送入行宫,落到了李儇手中。
“市井之中,想不到还有念我大唐的忠义之辈!”
年轻的皇帝看着手中书信,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