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火把光,照亮那边两丈之地,清楚的看到火光中负手而立的身影,以及身后排开的侍卫,算车夫,不过五个人。
这边篝火旁的一行四十多人顿时嘈杂叫嚣起来:“这是看不起谁啊——”
“宰了他!”“五个人也敢过来挑衅!”
篝火‘噼啪’弹起火星,纷纷杂杂的话语声里,车辇的崔胤短暂的惊慌过后,神色平复下来,他没见过耿青,但刚才对方的那番话,已经表明了身份,抬手让众人安静下来,倾听四周没有其他动静,看来真是五个人过来的。
他脸露出些许嘲弄的笑容,同样负起了双手。
“......听闻耿尚书年少轻狂,还足智多谋,怎么今日乱了分寸,鲁莽行事?看来当真是心急了。”
弄清楚了对方身份,又无其他援手过来,仅凭对方五人,自己身边可是四十多人,不敢说武艺了得,就人数也能将他踩死。
优势在我。
夜风呼呼吹过附近林野,十丈之外的马车前,耿青只是歪了歪脑袋,旋即,拱起手:“崔相看来很自信,这人自信过头,是要吃亏的。哦,对了,欺负孤儿寡母,是否让崔相更自信一些?”
“你!”
堂堂宰相绑架孩子和女人先抛开律法、道德,面子里子都站不住脚,确实是丢人的,如果他不亲自下场,手下这帮人,万一出了纰漏,那就前功尽弃。
崔胤一时语塞,看了眼周围手下人,呵呵轻笑出声。
“耿尚书能说会道,只是等会儿,不知你是否那能现在这般神气。忘记告诉你,你婆娘和孩子已经送到朱温军营了,他这人好人妇,说不得这会儿在榻两人抱着翻滚了。”
耿青眯起了眼睛。
到的这个时候,双方几乎就没有脸皮可撕,崔胤脸泛着冷笑向后退出半步,抬手朝前一挥。
“过去,将他抓住杀了!”
“崔相看来是不愿多谈了,也好,就怕咱俩多说几句,惺惺相惜,情不自禁,到时就舍不得下手了。”
看着那边十多道身影拎着兵器走过火光范围摸了来,耿青后退两步,抬手往前一按。
身后,背负木匣的三名侍卫前,解下了木匣立在地,前方人影幢幢过来,三人手速极快,娴熟的打开匣盖,取什么东西,飞快组装。
“大春!”
耿青叫来提着铁锤的大春,将负在身后的六孔火器丢了给他,“拿去,知道怎么用吧?”
“会会.....大柱,那你用......你站那么远作甚?”
大春对这东西,早就喜欢的紧,耿家村时,也摸过几回,眼下端在手里,学着往日的动作朝瞄了瞄,回头,就见耿青站在马车一侧朝他挥手指去前面。
“站那么远.......”
大春疑惑的转回脸来,视野前方,一道道身影从黑暗里由走化作奔跑,闪过的脸孔在黑暗里泛起狞笑,挥舞刀兵。
“杀!”
有人喊出话语刹那,大春吓得连忙端平了火器,然而下一刻,余光有什么东西在那边三人手中举了起来,他微微侧脸瞥去一眼,顿时张了张嘴,挤出一声:“娘咧......”
寒毛都跟着立了起来,前方冲来的十多人还在狂奔,远处篝火旁的马车,崔胤胜卷在握,看着逼近那边的手下,只是目光里,似乎有光亮闪了闪。
远处,手下人在叫喊,纵身扑去,挥下刀锋:“我要你的命!”
“什么.......”
崔胤的话语还未落下,耳中便听到‘嘭’的一声炸响,一团火焰冲天而起,照亮了黑夜,他脸笑容僵了下来,掀天空的火光里,站成一排的三人手中,抱着碗口般大的粗筒,火焰从拇指大小的六孔之中喷涌的同时,还有细密铁珠,冲去那边的一行手下,为首的五六道身影直接向后倒飞。
脸、胸口、肩膀,全是密密麻麻的伤口血孔,眼眶都变得血肉模糊,一时间落后面的其余几人刹住脚步,面色惊恐万分,“妖法?”
崔胤也愣在马车,根本反应不过来,而那边的耿青,也不打算给他们反应,站在马车侧后按了按耳中的塞子。
“换。”
开过一枪的侍卫后退,另一人立即前半步,对准了徘徊原地的几道身影,扣下了扳机,弦绳崩回,撞针呯的击在燧石,火花在内部跳跃的刹那,手中近有四十斤的火器再次爆出火焰。
肉眼无法跟的速度里,出孔的铁珠四散开来,瞬间没入来不及躲避,呆立原地的一道道身形当中,布片撕裂、碎片夹杂鲜血飞溅。
较远的缘故,未被击中要害的人,抱着大腿在地翻来滚去的惨叫,也有捂住脸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们并非军队,是没有甲胄的,何况铠甲与弓弩自古便是重器,私藏、私造会被关大牢,严重的形同谋反,抄家杀头。
‘虽然打不透铠甲,不过看起来杀伤力还是不错。’
耿青大抵评价了一番,这三年里,重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