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边沿,叉起腰,对身后的几个心腹笑道。
“你们看到了吗?皇帝竟吓成那样......哪里有什么皇帝的样子,想想小时候,我跟着叔父还在家中田地里踩的满腿都是泥,想不到会有这么一日。”
突然这么一回,觉得大丈夫才该是这么活!
“这样的皇帝还当什么,不如我家叔父来当......走,听说天子后苑有专门打马球的地方,咱们去玩玩。”
长安历代帝皇,俱喜爱马球,甚至玄宗时期专门颁诏,将马球做为骑兵训练之一,以至于提高骑兵战力,只是到的后面,风行一时的马球渐渐变成了上层权贵的游戏,到了李儇更是痴迷,荒废了朝政不说,还做出马球赌三川节度使的荒唐事来。
朱友伦少年时候只是听说过,到了一定年岁又跟着朱温随草军四处流窜,到的如今才有机会接触,心里早就难耐的紧,留下一千人在太极宫,自领了剩下千余人前往太掖湖边的草场。
骑马走了一圈,旋即让负责这边的宦官,牵出二十多匹马,自己也选了一匹李晔骑过的,脱下甲胄,拿了球杆纵马飞奔起来。
阳光洒在远处湖面,波光粼粼中,纵马挥杆,那是说不出的畅快感,朱友伦心潮澎湃,与心腹亲随分成两队,骑马追逐藤球来回击打,军中战阵的经验,让两边打的有来有回,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打累了,便让宦官近侍端酒水、糕点摆上一长桌,招呼周围守卫的兵卒一起过来用,这也是军中将领常见笼络人心的一种方式。
“哈哈哈,指挥使,咱们兄弟可托你福了,想不到有一日会吃上一顿天子吃的东西,还宫里打马球。”
“这有何难的,赶紧吃,吃完,咱们接着再打几圈,就该出宫回去了。”
朱友伦满意的看着麾下部将喜滋滋的表情,对于叔父那一套,他学的比朱友文、朱友珪等人要用心的多。
待众人吃的差不多,他收回思绪重新翻身上马,接过球杆纵马跑了出去,“看好,给兄弟们来一记没见过的!”
马匹飞奔,亢鸣之中,冲向草地间的藤球,就在马背上的身影挥杆击去圆球,那边端着糕点酒水的宦官身影当中,有人微微抬了抬脸,放在托盘下的手悄然曲起手指,然后......弹出。
“哈哈!尔等看好了——”
球杆飞舞开来,就在挥打落下的一瞬,迈开蹄子的马匹陡然‘唏律律!’悲鸣叫了一声,一道黑影呯的打在踏去草地的马蹄,马身顿时倾斜前扑。
上方的挥杆的朱友伦,脸上兴奋之色,陡然一变,根本来不及反应,手中球杆松开的刹那,整个人随前扑的马匹,一起撞去前方地面,脑袋直直顶了一下,颈脖顿时发出‘咔~’的骨骼碎裂声响。
唏律律——
马身侧躺地上,四肢挣扎踢腾,扑去草地的朱友伦扭着脖子翻滚了两圈,瞪大了眼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指挥使——”
周围正准备上马,或喝酒、吃东西的士兵哗啦啦的朝那边疯跑了过去,见状,连忙探了鼻息、脉搏,一个个面面相觑。
“死.......死了......”
“走!”
“通知枢密使!”“将消息传回军营,以防长安有变!”
不久,混乱嘈杂里,士兵飞奔冲去宫外,球场上的一幕,此时也被宦官飞快传递着,正在太极殿发脾气的李晔,以及文武百官听到这一道消息,大殿之中雅雀无声,所有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唯有龙椅上的李晔激动的捏紧了拳头,猛地砸响扶手,咧嘴笑起来。
“恶贼死得好,欺君罔上......活该如此下场。”
秦怀眠急忙走出,站到中间拱手,“陛下,朱友伦一死,城中只剩枢密使蒋玄晖,此人尚在兵部,如此良机,当迅速联络龙骧军,让李顺节入城接管城防,若是可能,将朱温留在城里的兵马一并接过来!”
“此言大善!”
闻言,李晔急忙着人携他信物、口谕飞马出宫,得到消息的蒋玄晖急急忙忙带人从兵部出来,他身边人不多,想要途中拦截,被对方绕了街道,冲出明春门,朝龙骧军驻地赶去。
一个时辰后,龙骧军驻地校场。
接到消息的李顺节领着亲卫将八千骑兵集结起来正装上马,他也披甲持矛上到马背,看了眼身后排成两列的麾下骑兵,以及左右副将,满意的点了点头。
“朱温行大逆,囚禁天子于皇宫,今日我等出兵,只为清除不宁......”
他促马面向众骑高声呼喊,随着话语渐渐转回前方,看着打开的辕门,抬起了手臂,长兵指去天空的刹那,他声音拔高:“......入城!”
‘城’字落下,他身后副将须髯抚动,陡然拨马动了一动,单臂持刀猛地抬起,偃月刀身映着阳光,照着前方马背上的背影轰然怒斩而下。
噗!
血光冲天而起,戴着铁盔的头颅唰的掀飞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