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事可谓大事,棺椁入东都洛阳,所过街道皆挂上了白幡,出门的百姓不许回避或回屋,被衙役分给了麻绳、白孝披戴跟着站在路边跪着恭迎,有些还被敲了一记刀柄,痛的哭喊出来。
耿青跟在队伍中间,不用去猜也知道这是朱温让人做的,演戏就要演全套,让外面不知情的世人知晓,他是重情重义、尊君爱国之人,与那刺客并无关系。
通宝黄纸钱飘过招展的白幡,擦着啼哭的文武百官身边落下,不久,入应天门,进到洛阳紫微城,在明堂停棺。
此殿号称万象神宫之意,耿青站在广场望去正殿轮廓,听旁人解说,安禄山造反时,已经毁了,眼下都是重新修缮,只可惜洛阳并非正都,修缮花费并不尽人意。
再往里便是天堂,又称功德堂远远望去,目测有七十多丈高,仅仅冒出明堂一节的功德堂,就以白墙为底,朱红木柱林立,淡紫雕花栅栏点缀,让耿青有种现代人仰视古代宏伟建筑的恍惚感。
“陛下驻足明堂,百官见礼!”
亦如生前礼仪,宦官秉宫礼站在神宫外高宣,下方早已排好队列的文武一一走上石阶,耿青为尚书令,虽无实权,可也是一品,自然站在了文臣首位左侧。
唐尊佛教,上的神宫,灵堂齐备,数十个白马寺高僧已在里面跪坐两侧,敲木鱼、拨弄佛珠,一声声的诵唱经文。
耿青是听不懂的,在殿外站定,便看到何皇后一身孝服,像个小妇人跪在蒲团,低泣的烧着纸钱,燃着火星的灰烬被热浪带出铜盆飞舞漫卷时,耿青照着宦官的动作,托袖拱手,慢慢躬下身子,向棺椁行最后的叩拜大礼。
“送真龙归天,护佑大唐山河延绵万世。”
随着众臣高呼叩拜,大量纸扎的冥用之物被丢到了广场巨大的青铜大鼎,火焰轰的窜起,黑烟缭绕,殆尽的灰屑在空气中弥漫飘荡开来。
朱温伤心过度,哭晕多次,扶下去休息过后,又哭哭啼啼来到明堂,跪在蒲团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火盆里丢纸钱,对于行礼完毕的耿青,未曾理会,今日他实在太忙,需要做的事也有许多,等会儿还要参与礼部对丧葬的流程,以及一切用度开销。
“皇后、梁王节哀。”耿青大礼过后,上前朝棺椁两边的何皇后、朱温分别拱手行了一礼。
远远近近的看着一身素缟的妇人,桑心欲绝,令人犹怜。
何皇后将近三十,身姿体态保养极好,相貌更是绝佳,她擦了擦眼泪,跪在蒲团上朝行礼的耿青及一众文武还礼,一切动作里,都没有任何话语。
那边的朱温,也是看着跪伏还礼的皇后,尤其勾勒出的身段,神色愣愣的吞了吞唾沫,瞥到门口的耿青,悄悄挑了下眉角,湿红的眼珠子朝妇人那边不停的示意。
这种场合,竟还有这心思
耿青叹口气,不过旋即也想起什么来,好像我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不不,肯定记错了,我耿某人一向光明正大,岂会做这种勾当。
想着,他朝朱温轻轻点了点头,面上没有动静,随后与群臣一起退到了石阶下的广场,拖着一路走来的疲倦,商议皇帝大丧之事,按理说皇家丧葬繁琐,不该如此着急,可从华州到洛阳,路上历经十六天,尸臭已经飘到了棺椁外,再停放下去,怕是丧葬浓重不起来了。
商讨、议定下来,时间已至晌午,在宫里随意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耿青闲来无事在前宫转转,不多时,朱温也过来,除了眼睛有些红肿外,见到他时,脸上全是笑容。
“见过梁王。”
“哎,你我兄弟,还客气什么”朱温虽说王爵,可那大盗的气质,还是没怎么改,过来一手拍在耿青胸口,伸手就将揽过来,两人贴在一起边走边说,好得跟亲兄弟似得。
“那何皇后如何?当真是俏不俏,一身孝,看得为兄眼睛都直愣了,为兄就不信你没什么想法。”
“就算有,那也是该兄长受用过了,青再去想不迟。”
“哈哈,果然同道之人,也就你我如此胆大。”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说归说,真要那么做,朱温现在还没想过将手伸到皇后身上,至于耿青,其实只是顺着他话说,打打趣,家里二十多个婆娘,每人一夜,他都感觉快榨干了,跑到洛阳来,难得落一个舒爽清闲,哪里还想找女人。
说笑一阵,朱温也跟着询问了一个想法。
“陛下新亡,各镇节度使不来祭奠,朱某是否可在这件事上做些文章,向他们问罪?”
耿青被他这一问倒是问住了,这个大盗竟能从这事上寻到大义。
“兄长此计策倒是可用,那些节度使定然不来,可也落了个不忠之名。”他话语顿了顿,看向朱温:“兄长这是想要对李克用动手?之前,不是还在攻打沧州,还有朱宣朱瑾二人?”
“那两人不过冢中枯骨,子明一人足矣。”
朱温回到正事上,脸上轻浮褪去,表情沉了沉,目光有些阴霾的望去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