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举的闲人退避牌子划过一道道往来的视野,军队过街的效果是震撼的,尽管只有两百多人,亦又常人难触的杀伐之气。
江湖绿林也非善辈,好勇斗狠,面对结阵的军队,气势上终究差了许多。
轰!
轰!
整齐的步伐、兵器甲叶摩擦碰撞的动静渐渐过去,酒家二楼上的窗棂内,里间所有竟紧闭呼吸,待到下方的队伍快要过去,其中一个绿林汉子不愿丢了颜面,捏紧刀鞘低喝:“是好汉的随我下去。”
搭手按去窗台就要翻身而下,一旁岳玄子急忙将他拦下来,众人目光里,他遮掩了窗户,只是看着缝隙外已经过去的队伍尾端。
“不可轻举妄动,今日我等只观此贼爪牙,不可打草惊蛇,引得对方有了防备。”
“那岳盟主可看出什么?”邓天王双臂交在胸前,瓮声瓮气的瞥了一眼房内其余好汉,“之前尔等刻意笑话,刚刚怎的笑不出来?”
凶恶的大脸不屑的冷哼,随即又道:“那马车一侧骑马随行的胖子,便是之前你们口中所说的吼狮王,最早跟随耿青,内功深厚的紧还有那车内,必然还有一人贴身保护,刚刚若是冲下去,侥幸冲至车前,必会被里面那顾九玉所伤。”
“顾九玉?”
众人看来时,邓天王有着不好记忆翻涌起来,他闭了闭眼睛,想起十年前,他袭击李存孝反被绑来侮辱,远远的见过一回那人,身形高瘦,面容清秀冷峻,一身诡秘气息令他难受的紧。
后来听说,此人武艺一道可与李存孝比肩,前提是对方没有兵器的情况下。
若是这般,自己这帮人忽然杀过去,纵然打一个措手不及,但能到耿青面前的,不过寥寥几个高手,而面对的,就是这个不知武艺深浅的顾九玉了。
往昔记忆翻涌、回落。
巨汉睁开眼睛,说起自己知道的一些事:“传闻此人乃是前朝宦官顾问福的义子,也是掖庭宫里顶尖的高手,顾问福你们或许不知是谁,但老子告诉你们,当年黄王杀入长安,打进皇宫里,便是此人在承云门前与孟绝海等几个军中猛将过招,最后在军阵面前力竭而亡,换做眼下,尔等几人可做到?那阉人教出的养子,武功又岂会弱。”
一听这番话,房里安静了些许,随后便有人不干了,叫道:“那又如何?我等聚义在此,难道听到一个宦官就丢下脸面,灰溜溜的跑了?”
也有人附和的点头。
“那位兄弟说的对,我等主持正义来此,岂能就这么狼狈离开?若是知难而退,我等好汉还混什么江湖,干脆早些退隐山林,当农人种田算了!”
“岳盟主,你说句话!”
“是杀贼,还是离开,咱们几百号人总得有个章法!”
人的声音嗡嗡的一片嘈杂,岳玄子抚须阖目,好一阵他才抬手让众人停歇话语,待到睁开双眼,眸底似是有了些许精光。
颔首走过众人中间,轻声道:“刚才观此贼出行,防守严密,该是常态,毕竟贵为雍王岂能如此潦草简陋,若是护卫人数稀少,岳某还担心乃是圈套。再则岳某细思,此贼许久不出王府,今日却为何出府?某猜想,或许有引出我等的打算。”
众人皱起眉头,有些城府浅的不由慌张起来,将兵器抓紧贴去了墙壁。
“诸位同道勿慌,待某说完。”
岳玄子笑了笑,搓着须尖,渡步到巨汉一侧停下来,组织了下言语,沉吟了片刻:“引我等出手或只是岳某猜想罢了,但不可不防,其人诡计多端,我等必不能已常人所思去对待,否则必入其瓮。”
“岳盟主,这是有主意了?还请明言!”邓天王重重抱拳敬去。
“据某所知”岳玄子眯起眼睛,“此人家宅人数极多,护卫府邸的少有兵卒,而是与我们一般的江湖人,乃是奸贼老底,大概百余人左右。蜀地一战,他派去一部分保护其子,定是有伤亡的,如此还留在府内最多半数。”
“堂堂王府没有军队,你当讲笑话!”
“呵呵,岳某借地势高楼,隐隐瞧了些许轮廓,军中兵卒最多一百左右,集中在前院。”
听到这里,邓天王终于明白此人目的了。
“岳盟主意思,直接杀入王府?”
窗棂前,岳玄子嘴角含笑的点了点头,窗外此时天光阴了阴,不久后,哗哗的下起了一场春雨。
一连两日,连天的雨线淅淅沥沥的交织房顶屋檐,湿漉的地砖积水满过人的脚背,稀少的长街上,披着蓑衣的汉子们推着沉重的独轮车,载着货物匆匆跑过光德坊。
也有三三两两的身影躲在附近屋檐避雨,低低的斗笠下,目光不时瞥去远处独占一条街道的王府大门,与推货物过去的几个汉子交换眼神。
徐少林也参与其中,他披着蓑衣躲在附近的民房里,看了眼被五花大绑的百姓,虽说有些对不住,但终究是为了除贼,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