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此人拿下”
骑卒上前推开塌倒的门扇,居住店中的伙计正套着衣裳火急火燎从二楼下来,站在楼梯有些发懵看着店里的狼藉。
问出一声:“怎么回事你们”迟疑话语时,堆积地上、柜台的木屑残骸轰的爆开,高大的身形奔出,撞开靠近的兵卒,手中铁棒猛地掷出,身形陡然折转朝长街另一个方向发足狂奔。
十余步。
战马嘶鸣陡然迫近,邓天王看也不看,咬牙纵身跃起,半空回转上身,手中铁棒直接砸响冲来的战马头颅,噹的一声,被禹王槊拦下,李存孝另只手抓去棒身稳稳捏住,邓天王反夺,被冲来的战马迫去一侧,只得弃了兵器,转身就跑。
“哼!”
李存孝翻出角弓,搭上一支羽箭照着狂奔的背影嗖的一声带着呼啸射出,直插邓天王不停迈开的双腿,恐怖的力道钉穿膝盖窝,带出大量鲜血,以及巨汉“呃啊啊”的惨叫,扑去了地上,拖着长长的血线挣扎爬行。
背后,高大的战马逼近缓缓停下铁蹄,不远的几个骑卒翻身下马,刀兵齐出架在邓天王颈脖,托举双臂,将他架到李存孝面前。
“李李存孝”
交手的一刻,巨汉已经知晓,但真当面对对方时,往昔受到的屈辱,南面从心里攀爬上来,被打下马背放走被捆在木桩鞭打,又给放走
如今已是第三次被对方抓住。
“邓天王,好久不见。”
思绪翻涌的片刻里,熟悉而冷漠的声音在耳中响了起来,巨汉看着下马大步过来的身影,目光渐渐垂去地上,膝盖上的箭伤带来的疼痛此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呲牙,嗓音低沉:“李”单就一个字,肩头已被李存孝按住,两人都是身材高大之辈,邓天王却像鸡崽般拽到对方身前,话也被打断。
“别说话。”
李存孝夹着他脖子,几乎贴近巨汉耳边,“当年我放你一马,乃爱惜你武艺第二次放你,欣赏你锲而不舍可这第三次啊我却不能再放了,你从王府院墙跳下,还一身伤,这是进去刺杀我兄长?”
话语说出的同时,远远的,王府那边已有一道道身影出来,提着灯笼,挎着刀兵朝这边赶来,似乎发现了这边情况,为首那人手握双鞭,急忙大喊:“将那贼人留下!”
街道上,邓天王被夹着颈脖,艰难的循着声音看了一眼,就听李存孝的声音仍旧在说。
“来杀我,没问题,什么招李存孝都接了,但谁敢害我兄长和干娘,我就弄死他。”
“大都督,可否将贼人交由在下!”屠是非声音显得急迫。
然而,李存孝并没有看去飞奔来的身影,话语落下的一瞬,手臂肌肉猛地收紧,邓天王自然感觉到了,脸色瞬间憋出通红、血管、青筋都鼓到皮层显了出来,呲牙咧嘴艰难的挤出声音。
“李存孝老子做鬼,还要与你比试。”
“好,我等你!”
粗壮的臂弯猛地一扭,只听咔的骨骼发出断裂的脆响,想要挣脱的巨汉身子软绵绵的萎了下去,李存孝换手,五指抓去对方头顶,另只手唰的从腰间拔刀,将脑袋割下,带着一连串鲜血抛给旁边的骑卒。
赶来的屠是非看到这一幕,颇为可惜的叹了口气,这份大功劳,就这么没了。
“屠是非?”
李存孝擦着手上血迹,走到拱手行礼的州判司前,“竟让贼人从我兄长王府里逃出来,不要有下次了,否则就算我兄长不责怪,我也要问责。”
面对这位驰骋北方,叱咤西北十余年,可谓天下第一猛将的李存孝,屠是非根本提不起宗师的气势来,一则对方武艺不输他,甚至还会强上许多二则,对方成名更久,战场上从未被正面击溃过,这样的威势名望,谁也不敢轻触其锋芒三则官居大都督,直辖西北军务,权利极大,根本不是他这样一个上州判司可以直面顶撞。
只得低低应了声:“是!”便退到一旁等候。
“哼!”
谷鑧<spn>李存孝翻身上马,提了禹王槊带着百余人的骑队赶往王府,那边此时人声吵杂,巡逻的兵卒,清理血迹的仆人、侍卫,见到骑马而来的李存孝,府中仆人侍卫自然是认识的,连忙上前行礼。
“我兄长和干娘可有受伤?”
一下马背,李存孝就将门口指挥的大春给扯过来,听到后者连连摆头,这才将他松开放下心来,道了声罪后,只带了三个心腹走进王府之中,一路过去中庭,四处能见清洗地面仆人,抬着一具具尸体出去的捕快衙役。
“把手臂伸直了!”
“布甲撩起来!”“哎哟,我手受伤动弹不得”
“哎,疼疼疼死我了。”
檐下也有不少受伤的侍卫、兵卒或坐或躺着,一边与同僚说话,一边让府内的丫鬟帮忙包扎伤口,吃痛的呻吟里,偶尔有人免不了调戏说笑一番,惹得丫鬟惊慌用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