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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这……不……孝……子!”
武弘文应道,
“儿如何不敢……不是母亲哭着闹着要去庵里吃素么,吃素好……修身养性!”
付氏几时被儿子这般怼得下不来台,当时便僵在那里抖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却是没想武弘文又接着道,
“母亲即是要走,这家里的事儿不能撂下,叫文素和小程氏身边的人交接交接,库房的钥匙记得交了!”
付氏闻言这是要自己交出财权,立时便如一颗老心被亲儿子生生揪了下来一般,气得一把扯了头上的发钗,往地上一扔,披头散发的往地上一坐,哇哇哭道,
“你……你……你索性给根绳子,让我现在就去见你父亲算了!”
武弘文见老娘如此心下更烦了,叹了一口气对付氏道,
“母亲,您辛苦多年,如今儿子出息了,自有您安享晚年的时候,您便安安生生的享清福便是了,又何必去寻安安的麻烦……”
说罢长叹一声一撩前襟跪下道,
“母亲,儿子在外头为官不易,要的就是个家宅安宁,还请您老人家为儿子想想吧!”
说罢将身子一伏,冲着付氏磕了个头,付氏见状愣在了当场……
第二日,待到冬蕴院的文素将库房的钥匙交到小程氏手中时,这满府上下的人都知晓付老夫人失了势,如今这府里当家作主的乃是小程氏了,这风头如何转向自是不必提。
那头春晖院里知袅正绘声绘色的讲着头一日老夫人如何哭闹,老爷又如何说话,今日里文素又如何白着脸交出钥匙的情形,一众人听得连连叹气,关妈妈摇头,暗暗对武馨安道,
“小小姐,不是老奴多嘴,当年大小姐嫁老爷时,大小姐有一回看过老爷与老夫人的书信后便对老奴叹过,说是老夫人这品行有些不好……”
武馨安不明所以便问道,
“这话怎么讲?”
关妈妈不识得多少字,但她记性好,她还记得大小姐把老夫人的信大意说过,当年老爷娶大小姐,老夫人写信来一不问儿子娶了哪一位,二不问对方品行家世如何,却只说是儿子不将自己放在心上,要成亲也不将自己接到京城去,又说甚么如今科举如何还不可知,若是能金榜题名,身价大涨,届时有更好的岂不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那信上说让老爷先不用下聘礼,待考上之后,另择更好的人家,若是没考上,那自然是屈就了!
老夫人这一招乃是打着骑驴找马的心思,大小姐看过之后冲自己的奶妈妈连连叹气,
“文哥,性子宽厚通透,怎得会有这样的母亲,只怕以后她当真到了京城,我们……”
后面的话不用说,关妈妈自然也是知晓的,心中暗暗祈祷那位远在江西的老夫人可别到京城来,只没想到自家大小姐当真与婆母是一辈子都未见一面。
武馨安听关妈妈说起往日,却是连连冷笑,
“我那老祖母倒是个机灵人儿,只可惜了投身乡间,若是男儿身,做个买卖弄个生意,说不得还能发大财!”
如此会算计,怎能不发财?
关妈妈叹气摇头,
“老奴曾听老爷提过,过世的老太爷是个性子和善的读书人,对老夫人平素里多有迁就,才养成了她娇横霸道的性子,老太爷在时是老太爷让着,如今是老爷和夫人敬着,老夫人在这家里便是最大的,倒越发不成体统了……”
哪有当祖母的想孙女的银子,哪有做老夫人的要死要活,拉着死人出来说事,又拍大腿又坐地上撒泼的!
武馨安哼哼道,
“无妨,随她们怎么闹,左右你们在这院子里好好呆着,不要掺和便是!”
关妈妈点头,
“您放心,老奴必会管束他们的!”
武弘文还是说话算话的,回到家歇了两日之后,便派人到外头寻访拳师,寻来寻去果然给找着一位苗师傅。
这位苗师傅乃是杭州致远镖局的大小姐,早年远嫁他乡,三年前丈夫亡故,她与夫家不和便索性带着嫁妆回了杭州,只如今致远镖局乃是她亲大哥在做主,下头还有侄子、侄女们,她不想留在镖局之中吃白食,便在钟拳师家开的拳馆之中挂了名,专教女徒弟。
“这位苗师傅身手不错,但性子严厉,教徒极是严苛,为父只怕安安受不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