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武家,我不上门去教拳,她若是愿学便来拳馆里!”
如此这般武馨安才到了钟家拳馆之中,苗师傅见自己这新学生倒是没有半分大小姐的娇气模样,心放下了些,便对武馨安道,
“到我们这拳馆里学拳,一不怕吃苦,二不怕受累,三不怕挨打受骂,你可能做到?”
武馨安连连点头,
“师傅您放心,我必是不怕的!”
苗师傅一笑,
“怕不怕还要试过才知!”
武馨安圆眼儿眨了又眨,
“那师傅试试我呀!”
苗师傅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武馨安的头,对武诚道,
“来我们拳馆练拳,无论何人何种身份,皆与众徒弟一般,身边不能留伺候的人,你们回去吧!”
武诚看了一眼武馨安,知袅却是去拉武馨安的袖子,
“大小姐,让奴婢留下吧,您身边总要人端茶倒水呀!”
武馨安一摆手,
“即是师傅说了,那就照办便是了!”
说罢吩咐武诚道,
“诚伯,劳烦您带了知袅回去!”
“是,大小姐!”
武诚这厢拉了不情不愿的知袅回去,苗师傅便领了武馨安进去内堂,这钟泉山家的拳馆乃是自祖上传下来,到如今已有四代了,早前只有一间小小的正堂,到如今几次迁移,已经是前后占地五进的大宅子了。
俗话说的好穷文富武,能练武的家境自然不差,这话说男子不错,但若是变成了女子却是正正相反,家境富裕人家的女儿,要学都学那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又或是庖厨刺绣等等斯文秀气之事,只有那穷人家的女儿,才学这舞枪弄棍,练的手脚粗壮。
又有人问了,那穷人家的女儿练的手脚粗壮又有何用?
世下虽说男子在外头抛头露面,打打杀杀的多,但这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出门在外也要有女护院又或是女镖师护在左右,这样的人不好寻,那工钱自然也是开得极高,来拳馆里学拳的女子,多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但这样的女子,待到了年纪,多半都如苗师傅一般不好婚嫁,因而多数都是年纪大了,才匆匆寻个男人嫁了,唯一能依仗的便是在外头多年挣下的不菲身家!
这样的女子,后半生命运多不会太顺逸,穷人家若不是实在日子过不下去了,是不会送女儿学武的!
因而这拳馆里,男子学拳多是家中殷实,女子学拳却是家中贫寒,似武馨安这类官家小姐学武的有倒是有,更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而那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持之以恒之人,如今为止苗师傅是一个都没见着的。
说起练武世人都有偏见,只当武夫都是粗鄙不文之辈,实则练武即修身又要修心,即练体又要练脑,您且看大庆开国时那些名将,哪一位不是能文能武,兵书战策样样精通,便是初入伍时乃是大头兵一个,到后头成了大将军,那也是要兵书战策不能离手的。
休要说武人不识字,这武人若是不识字连舆图都看不懂,怎么行兵,若是不读书连东南西北,高山峻岭,大河湖泊有何不同都分不清,如何打仗?若是不识字,又拳谱剑决都背不下来,明白不了,又如何练得高深的武艺,因而真正学武之人,那必是文武兼备的,世人骂那些莽夫、粗鄙之人那都是学了三脚猫的功夫,就出来唬人的!
因而武馨安被苗师傅领进最里头一间院子时,只见得偌大的青石铺就的空场之上,一群十来个大大小小的小丫头们,正盘腿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书摇头晃脑的小声读着,见苗师傅来了,忙个个挺直了身板儿,放开了喉咙大声的嚷了起来,
“心到意到身亦到,心眼拳眼尽皆全……”
苗师傅走过去,众人起身齐齐行礼,
“师傅!”
苗师傅对众人道,
“这位乃是新来的师妹,姓武……”
说着示意武馨安上前,武馨安上前一抱拳,
“众位师姐们好,小妹武馨安!”
这拳馆的规矩,年纪不分大小,只论入馆先后,先入者为长,后入者为幼,武馨安是在场诸人中最后入门的,自然便是小师妹了,众人回礼,
“师妹好!”
苗师傅问众人道,
“书可是读了半个时辰?”
有个领头的小娘子上前一步,应道,
“回师傅的话,已是读够半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