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留难!
不过似武弘文这类七品的地方官儿,会得罪在京师里有资格指挥吏部的大佬吗?
武弘文闻言苦笑道,
“大人,下官在杭州为官十载,与京师诸位大人从未谋面,亦未有打过交道,便是要得罪人也不知从何得罪去呀!”
黄永州闻言点头道,
“说的倒也是……”
这厢捋着胡子想了想道,
“本官在京师吏部有相熟的同科,待本官写信去问一问缘由!”
武弘文听了心中暗叹,
“这调令都下了,问了还能改不成……”
不过不弄个清楚明白,他终是不甘心的,能问一问也是好的,当下忙拱手行礼道,
“多谢大人!”
这调令虽说是下了,但还要等着有人来交接公务,新任者自正月十五之后上路,到杭州城也有一段日子,这段时间自然也是留给武弘文处置公务与私务的,倒是能等到吏部的回信。
不说黄永州那头写信询问自家京师的同科,却说武弘文回到家中,将自己关到书房之中,那是长吁短叹,心中又是不解又是委屈,想着自己兢兢业业为官十年,屡次破案立功,前头倭寇闹腾那般厉害,也是自己领着人,勇擒匪徒,这也算是提着脑袋在为朝廷,为百姓办事了,可到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
武弘文愤愤不已,甚至有了辞官回乡的念头,只他转念一想,
“想我二十二岁科举中第,到杭州为官十载,到今年不过才三十有三,不过刚过而立之年,便要辞官回乡务农,我那十几载寒窗苦读又是为了甚么!”
就这么回去实在不甘心,只想到要就这么去南京养老,却是心头实在也是不甘,这左也难,右也难,不由让武弘文在书房之中连连叹气,背着手踱着步,几乎将书房的地面给磨穿。
如此这般,武弘文心绪难平直到深夜还在书房之中,小程氏那头久久不见丈夫回房睡觉,便派了人去打听,回来的人报道,
“夫人,老爷自下衙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直到如今还没有出来!”
小程氏与武弘文夫妻十年也是知晓他性子的,猜想这必是遇上了甚么难解之事,便索性披了衣裳出来,过去见武弘文。
三思院中武弘文闻听是夫人来了,略略沉呤片刻才吩咐程贵道,
“请夫人进来吧!”
小程氏进了书房打量武弘文脸色,
“老爷,这么晚不睡,可是公事上遇上烦恼了?”
武弘文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应道,
“吏部的公文下来了!”
小程氏闻言便是一喜,
“那……老爷可是高升了?”
“高升!哼……”
武弘文负手转向窗外,
“高升倒是高升了,从七品升到了六品……”
“啊……倒是好事啊……”
小程氏还未来得及高兴,便又听武弘文道,
“虽说是升了六品,却要去南京任职了!”
“南京!”
小程氏闻言便是一愣,
“南京不是留都么,在那儿做官有甚么意思!”
武弘文转过身看了她一眼,小程氏脸上难掩失望,
“在南京做官儿岂不是再无升迁之望了”
这留都里的都是些甚么人,整个大庆官场都是知晓的,自己丈夫这才三十有三,便要去南京养老了么,这是……这是……这辈子做官就要止步于六品么?
武弘文点了点头道,
“多半是这样了!”
小程氏想了想也问了与黄永州一样的问题,
“老爷不是擒倭寇有功么,为何明升暗降,难道是得罪了人么?”
武弘文摇了摇头,
“官场之中沉浮,即要交友也免不了树敌,不过我便是有敌人,也不会有那本事左右京师吏部!”
“那……那是为了甚么?”
武弘文还是摇头,长叹一声不再言语,小程氏立在那处也是呆愣了半晌,她心头失望之极,想起前头派回京师家中送年货的下人带回来父母和姨娘的信,不由喃喃道,
“老爷……怎么就不是调往京城呢?”
话说这大程氏与小程氏出身的程家,乃是江西程家的分枝,往前数三代便迁到了京师,祖辈里最高曾任到了吏部侍郎,之后开枝散叶,到如今也算得枝繁叶茂了,家族之中有人为官,也有人从商,大程氏与小程氏的生父程季礼就在京城任职,做的是户部员外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