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不出银子?”
武弘文的脸色一沉,小程氏便不敢再造次,只得悻悻地出来,小程氏气愤道,
“没想到那丫头当真敢如此不顾情面,她这是想怎么……连程家都不认了么?”
许妈妈应道,
“大小姐那性子您也是知晓的,山村里的野丫头,礼仪廉耻样样不懂,更毋论甚么情面了!”
小程氏恼道,
“现下我还当真不知如何向大哥交待呢!”
前头她写信回京城去,原是打算着让姨娘给出出主意,却是没想到姨娘回信里提到程翼南要到南京国子监进学,小程氏灵机一动便想拉了程翼南来帮着自己打头站,当年她还在家时,大哥便与自己亲近,之后便是出了阁多年,也是有书信来往的。
这一回闻听姨娘提及这三侄儿的事,小程氏便写信给程昱道,问及侄儿到南京一事,那是打了包票会好好待他,她这一卖了大哥人情,二是拉了程家做靠背,让侄儿去占了那宅子,住上个三年五年,待到给武馨安寻个人家远远的嫁了,那宅子又带不走,又给三表兄住着,慢说是武馨安便是武弘文也不好赶人,日子久了不就是自己的了么?
只没想到武馨安这丫头当真是个混人,又愣又混,那是半分不讲情面,居然打上了门去!
“她……她是当真不怕得罪程家,前头那红宝石头面白送啦?”
一旁的许妈妈听了应道,
“小姐呀……也不是老奴多嘴,您且想想,大小姐在外头这么多年,靠了哪一个亲戚了,别说是程家便是武家人,她也未曾靠过,又怎么会因为那一套红宝石头面就对程家有了亲近之感?”
小程氏却还是不解道,
“程家便是再没出息,好歹也是在京城里经营多年,但凡程家能为她说上两句话,她以后婚嫁都要比现今好上许多的,她就那么硬气,半点儿不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许妈妈也有些想不明白,想了想应道,
“许是她仗着老爷的宠爱?”
小程氏摇头道,
“老爷便是再宠她,终究只是在南京城里做官,眼界与人脉只这么一点儿,她要想往高里嫁,必要靠着程家!”
便如她自己一样,虽说她如今是看着这南京城,但真正最想的是女儿们嫁回京城,那里才是高官云集,富贵荣华的地方!
许妈妈也是想不明白,
“老奴也是弄不清楚了!”
按说大小姐这样失了亲娘的小姐,哪一个不是想方设法的捧着后娘,这男主外女主内,老子再疼闺女,后院里真正主事的还是女主人,大小姐就不怕以后夫人在婚事上拿捏她,还是……大小姐以为只靠拳头便能寻着一位好夫婿?
她们这一生所求不过就是靠着男人,靠着娘家站得更好,走得更远,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逢高踩低,钻营奉承,又怎么会想得到有人,从未想着靠夫家与娘家,只想靠着自己赤手空拳闯天下?
小程氏这头头疼着怎么向自家大哥交待,那头程翼南夫妻拿了银子回去,却是商量着要搬出去,楚氏道,
“那丫头如此凶恶,这宅子是住不得,当初我就同你讲过,这小丫头另看着年纪小,却甚是受姑父宠爱,只怕她的便宜不好占,偏你还不听!”
程翼南正躺在软榻上头,使那煮熟的鸡蛋给自己热敷,一面哼哼唧唧一面应道,
“我怎会知晓这丫头是这样儿,我这也算是长见世了,京城也好,南京也罢,我就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娘们儿!”
楚氏就着镜子仔细打量自己的额头和鼻尖,这两处便是她前头摔下去时,碰得最重的地方,见鼻头上都破皮了,一大块伤口碰一碰还在渗血,当下不由冲着程翼南哭道,
“三郎,你瞧瞧,我这处都破了相了!”
程翼南看了看妻子的脸,果然是鼻头上一大块皮都掉了,不由也是心疼,他为人虽吝啬,极爱占人便宜,又爱小偷小摸,可对自家媳妇倒是真心的好,见状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二十个铜板子,叫了身边的婆子道,
“去去去!给夫人买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