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了。
那刘大鸣藏身的村落便是在三角淀附近,一个叫刘家洼子的小村,不过十来户人家,都是以织苇席为生,掌柜的笑道,
“你们要去寻药倒是好办,他们村的人每隔三日便要到这镇上来卖苇席,待两日后你们跟着过去便是了!”
吴三氿闻言笑眯眯道,
“如此还要在您这处住上两日了!”
掌柜的笑道,
“客官旦住无妨!”
如此六人便在这处住下,裴赫便举了自家那幡子在镇上走动,有病人求治,便立时为人医治,却是两日里医治了三名病人,一个拉肚子,一人砍柴时被蛇咬伤,一个却是摔了一跤,摔断了手骨。
武馨安闲着无事便跟在他身后,打打下手,瞧瞧热闹,这处乡野之中游方的郎中最多,不过有本事的少,混饭吃靠偏方治治小病的多。
这处离着大城偏远,也无有高明的大夫,乡民们也能寻着医者便不错,也没甚挑剔的。
又裴赫虽说年纪轻轻,但他端着一张冷脸,气质从容,冷静镇定的模样,莫名予人医术高明之感,往那里一站,再将那幡子一立,立时便有人上来求医。
裴赫也确是医术高明,那拉肚子的一剂药下去,那是立竿见影,被蛇咬那个,被家里人急急抬来时,已是翻白眼儿了,裴赫取了银刀划来伤处将毒血放出,又用银针扎了几处穴位,又用内服外敷一通儿医治,两个时辰之后,那人居然已经回过气来,能认出人了!
如此医术慢说是这小地方便是在京城那处,也是人人奉为神医的,那伤者的家属见状便要跪下给他磕头,裴赫冷着脸一摆手道,
“不必多礼!”
却是一手举着自己的幡子,一手拉了武馨安飘然离去,连诊金都未收,引得人在后头直呼神医慈悲。
武馨安见了笑道,
“就凭你这手艺,以后出来悬壶济世那必是能继承老金的衣钵,只这不收诊金却是不好,吃穿嚼用总还是要花银子的,你左右是要收一些的!”
裴赫看了她一眼应道,
“银子自然是要收的,只不过这类穷苦人能收多少,倒不如不收!”
武馨安笑道,
“倒也是这个理,穷苦人家收不了多少,以后医治那大富人家不管大病小病全数九十九两银子起步,上不封顶!”
裴赫点头,
“好!”
二人在武清县上转了两日,待到第三日那热心的客栈掌柜也不用他们寻,便在市集里寻到了正在卖苇席的刘家洼子人,却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带着自家十五六岁的孙儿,闻听有游方的郎中要去他们那处寻药,不由喜道,
“我们那小地方,一年半载都不见郎中前去,有了病都是自家寻些药草吃,现下有郎中过去乃是大大的好事!”
到了客栈见着年纪轻轻的裴郎中不由吃了一惊,
“这小哥儿敢情便是郎中,这不是哪一家的富贵公子?”
裴赫未说话倒是吴三氿笑着请那老丈坐下,
“老丈且坐下说话,我这侄儿乃是自小学医,别看他年纪轻轻,却是家学渊源,有甚疑难杂症只管找他便是!”
他这厢拍着胸脯打包票,裴赫却是冷冷道,
“疑难杂症不敢说包治,小病小痛也不过七八分的把握!”
吴三氿被他毫不留情的戳穿牛皮,却是半分不尴尬,哈哈笑着对老丈道,
“我这侄儿为人最是谦逊,有十分本事也要说成五分,生怕人知晓了一般!”
那老丈听了笑道,
“小哥儿当真谦逊了,老汉旁的不瞧,只小哥儿这一身气派便是那神医的气派,即是有本事自当让人知晓,再这这医人病疾乃是大功德之事,非是大善大仁之人不能做的,小哥尽管宣扬才是正理!”
裴赫冷着脸不语,吴三氿却是哈哈大笑,
“老丈好眼光,正是这个理儿!”
吴三氿便拉着那老者好一顿吃酒,老者吃的是六七分醉了,那是问甚么说甚么,,这老者乃是刘家洼子的村长,叫做刘重山,孙儿叫做石头,村里十户人又是谁谁谁,家中都有甚么人,他是了如指掌,
“说……说起那刘大鸣呀……”
刘重山一撇嘴道,
“那小子是个外来户,当年是入赘到了我们刘家洼子的……那小子不是个东西!”
吴三氿见他言语之间有些不屑,不由笑道,
“太祖时便有规矩,这赘婿不得科举,世人以入赘为耻,想来老丈不甚喜他也是有缘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