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解药立时解了药性,却仍是有些许伤了大都督的内脏,若是不将养三五个月,以后怕是要落下病根了!”
陆炳闻言苦笑,
“此时哪里有时间静养,我们已是落后人一步了,若是再不做准备,便只有束手就擒了!”
却是皱着眉头瞧向了裴赫,
“裴赫,今日看来这场宴席是吃不下去了,带着人跟本座回北镇抚司!”
裴赫点头,转头看了妻子一眼,武馨安冲他点了点头,
“夫君尽去办要紧之事,家中有我在呢!”
裴赫应了一声,过去伸手扶在了陆炳的后腰之处,助他挺直了腰身,一步步缓缓走了出去,他们身后金八两与刘重九也是紧紧跟随,待得四人回转正堂之上,陆炳装做若无其事,哈哈一笑冲着众人拱手笑道,
“诸位!诸位!今儿陆某人要做个讨嫌人了”
见众人都抬头看向他这边,又接着道,
“适才陆某刚接到密报,锦衣卫有紧急公务待办,陆某人这便要走了”
说罢也不待众人如何回应,却是冲着下头一声呼喊道,
“北镇抚司诸兄弟何在?”
这院子里锦衣卫中人听了立时起身,抱拳应道,
“大都督,卑职等听大都督差遣!”
陆炳目光扫过众人,他可不是那良善之人,平日里人不欺他,还要打上门去,如今被人当着面差点儿弄死了,此仇不报如何为人!
于是说话间面上神色已是渐渐变得狰狞起来,眉宇之间一派杀气腾腾,一声长笑喝道,
“兄弟们,今儿的酒我们记下了,待得大事办完再来个一醉方休!”
说罢带着裴赫当先往外大步而去,众人这厢是二话不说,跟在陆炳的身后,到得大门处,纷纷翻身上马,这厢是扬鞭催马,扬起一阵灰尘,沿着长街疾奔而去!
于是剩下这满院子的宾客都是面面相觑,不知这是发生了甚么事儿,正在窃窃私语间,女主人笑容爽朗的站了出来,端了酒杯对众人笑道,
“诸位,大都督等有公务处置,这酒他们现下吃不了,我们却还要尽兴的!”
说罢举了酒杯下来,那是挨着每桌敬酒,一轮下来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之后是不歇气的又是一轮下来,仍是一点儿不见醉态,如此待到宴席散罢,居然是将宾客们灌倒了不少。
不说武馨安仍是撑着场面,没有毁了今儿的宴会,那头严世蕃却是气急败坏的回转了府上,一进门便见得那妙真子的徒弟吴玄洸正在堂上等着消息,见得严世蕃脸色阴沉的回来,便问道,
“小阁老,这是去了何处,贫道正在这处等着消息呢,怎得办事之人还未回话,算来时间已是差不多了!”
按着他们的计划,此时陆炳已经毒发身亡了,为何派去的人迟迟没有回信,他等不得了便来严府等消息,没想到严世蕃竟也不在!
严世蕃看了他一眼,哼哼道,
“陆炳那小子命大,居然躲过去了!”
那吴玄洸闻言却是脸色大变,
“小阁老怎知陆炳躲过去了?”
严世蕃听他发问,却是面上僵了僵,半晌才将适才的事儿讲了出来,吴玄洸听了跌足道,
“唉呀呀小阁老为何要以身犯险,这岂不是打草惊蛇了么?”
他们原本的计划之中,可是用不着严世蕃亲自出面的,早已是安排好了一位宾客混入其中,只需得寻机将那做了手脚的酒杯换给陆炳,届时陆炳将酒一吃,当时就要发作,裴赫这事儿便摊上了!
陆炳一死,便如断了嘉靖一条臂膀,更不会碍手碍脚拦着景王上位了!
他们原本可以躲在暗处等着陆炳倒台,锦衣卫失势的,现下小阁老现了身,亲手送了陆炳上路,岂不是会将陆炳死后,锦衣卫的怒气引到自己身上?
虽说届时锦衣卫失势,拿严氏父子不能怎样,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闷声捡便宜不好?
为何要去招惹锦衣卫,要知晓锦衣卫的手段,可有不少是见不得光的!
届时惹急了他们,暗中动了做么手脚,谁能防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