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
“小阁老说是我们即是被陆炳察觉,便索性站在前头引开陆炳注意,让那位预备动手了!”
“嗯!”
妙真子想了想点头,
“日子不多了,那位也不能光在后头等着摘桃子,是应当动一动了!”
算着日子,裕王后院里那位的肚子再有两个月怕是要生了,若是生下一个儿子来,那景王的前程便堪忧了!
妙真子想起前头黄锦悄悄送的消息,
“陛下这阵子常常忧思不解,半夜惊醒,之后竟是怀念起了杜康妃来了说是她夜夜过来陪着说话又说她端庄秀美,贤良温婉又说想追封杜康妃为后”
杜康妃便是裕王生母,早年受过一阵子宠爱,后为帝所恶,抑郁而死,皇帝这么多年来,只关心自己长生不老,对自己的亲儿子裕王都少有关心,更不要说是怀念那个曾经受过一阵子宠的女子了,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早不知死了多少年的死鬼了?
妙真子对嘉靖的性子知晓的不比陆炳少,一听之下便寻量着,
“皇帝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身子每况愈下,但凡人之将死,性子便有大变,他这时节想起杜康妃来,还要封后,难道是后悔当年之事了”
皇帝后不后悔,妙真子自是管不着,不过他怎得不想那景王的生母,反倒想起裕王的生母来了,这是皇帝心里还是偏向裕王吗?
追封了裕王的生母为后,那裕王便是嫡子了,如今两个皇子裕王大景王一月有余,这即长又嫡,不是嘉靖想扶裕王坐大宝又是甚么?
如此一想,妙真子立时便警醒起来,
“已是到了如今这地步,万万不能让裕王成功上位!”
妙真子自入京以来,在皇帝的两位皇子身上都有下注,原是打着脚踩两只船,左右都得利的打算,只一来没想到裕王身边的那奚红燕,莫名其妙失了踪,到如今都无半点消息,妙真子便一直疑心是奚红燕行事不周,被裕王抓住了把柄,给悄悄处置了,对裕王便有些忌惮了!
又景王性子虽暴躁一些,但出手却极是大方,比起裕王那温吞懦弱又抠抠搜搜的样子,那是豪爽不少,这么些年来景王便是花银子买,也买出感情来了,妙真子自然而然这心里便偏向了景王!
又这阵子裕王那小妾有了身孕,景王暗中焦急,私下里也是花了不少银子打点,对妙真子自然是孝敬不少,妙真子这是
铁了心要扶景王上位,暗中传递了不少消息给景王!
景王一来怕裕王这一胎要生儿子,二来怕皇帝老子要立裕王为太子,若是两厢都来,那自己便是半分没指望了,心中焦急之下,难免想要抢先动手,而这妙真子是早看陆炳不顺眼,早想除之而后快,那头严世蕃是知晓了锦衣卫东南之行,那郑孟江被锦衣卫带回了京师之事,他是知晓的。
严世蕃极是了解嘉靖,知晓皇帝最恨人欺君,再恨人通倭,自己两样都犯了,不想法子自保,还等着皇帝下旨砍头么?
于是自然而然便同妙真子一起上了景王的船,三下合在一处,又加上一个一心想压下锦衣卫出头的东厂厂公黄锦,四下里一使劲儿,便打算先把陆炳做掉再说!
却没想到这出师未捷先受了挫,不过这帮子都是成大事之人,一时一地的小失败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如今是他们四方势大,还怕他陆炳不成!
陆炳再是跋扈,他锦衣卫也就是皇帝的一条狗,只要主人不发话,狗打了也就打了!
可他们又如何知晓,狗急了要跳墙,更何况是那尖牙利爪的恶狗,你打了狗,狗必是会反咬一口的!
陆炳也不是那一般的人物,回到北镇抚司当中,头一个想的不是如何攘外,而是如何安内,他知晓这么多年下来,锦衣卫之中也是不少各方势力安插的暗线,这厢一面养伤一面头一件事便是清洗锦衣卫内部。
他如今有伤在身,不能亲自上场,却是用上了冷心冷面冷情的裴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