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这样的性子,以后会不会被人骗死。
如此想想,现在用惨痛的经历来警示一下他,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舞阳郡主遂摇了摇头,一脸惋惜道:“没有误会,远儿,这件事你大伯父自己也承认了。”
听说大老爷自己都承认自己暗害定北侯的事情,沈清远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是为什么呀?爹爹虽贵为定北侯,却从未在大伯父面前摆过什么架子,甚至处处恭敬忍让,大伯父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
沈清远是真的想不明白,他以为这世上就算不乏野心勃勃之人,可再有野心的人,总也应该保有一份良知,让他们在筹谋那些坏事的时候,能够稍微多想一想。
许是觉得沈清远的话有些孩子气,舞阳郡主忍不住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却有些嘲讽。
“虽然世人都长了眼睛,可有些人的眼睛是盲的,她们永远看不到别人为他们付出了什么,却会一直想自己失去了什么,日久天长,他们就觉得世道不公,欠了他们,而那些恶便自然而然地生了出来,并被付诸于行动。”
“所以远儿,看人不能只用眼睛,更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衡量他人的行为,这样说不对的。”舞阳郡主道。
她这番话其实有点儿说教的意思,沈清远也听进去了,但也正因如此,他的态度有些许低落,整个人瞧着不太得劲的样子。
见自家儿子一副打受打击的模样,舞阳郡主忽然有些于心不忍,想了想又安慰了一句。
“好了,你也不必这么沮丧,你大伯父之所以能毫不犹豫地对你爹下手,还有个原因是他并非侯府子嗣,和你爹之间的血缘羁绊比较少,若他是你爹一母同胞的兄弟,想来他是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大老爷不是侯府子嗣,这在沈清远听来又是一个重磅炸弹,他听完之后人直接就傻了,“母亲您刚刚说什么?大伯父他不是父亲的亲兄弟?这又是什么情况?”
又触及了沈清远的知识盲区,舞阳郡主还挺尴尬的,但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她也没想瞒,想了想便将孟老夫人说过的大老爷的身世向沈清远讲了一遍。
这种家族秘辛,沈清远自然是没可能接触到的,此时听完简直不胜唏嘘。
唏嘘过后,他忽然问道:“母亲,您和父亲觉得,大伯父经此一遭,会有所改变吗?”
大老爷会不会有改变,舞阳郡主没想过,也懒得猜。
在她看来,只要大房离她们一家子远远的就行了,其他的她根本就不在意。
“会不会改变都好,总归以后他们和我们就是两家人了,我不欲与他们清算旧账,但也不会看在任何人的面子上一忍再忍,就井水不犯河水吧。”舞阳郡主淡淡道。
她这话便算是表明态度了。
老实说,这样的态度挺好的,就连沈清远听后都忍不住点头表示了认同,“母亲说的对。”
说罢这话,沈清远还想说些什么,然后他忽然意识到,在舞阳郡主说起这些的时候,他家妹妹似乎从没有表过态?
沈清远想着想着,忍不住将头偏向了沈宜欢的方向,然后他就发现,他那妹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居然正低着头神游天外呢!
这她难道都不震惊的吗?
她不觉得这些话简直耸人听闻吗?
沈清远迷了,忍不住问沈宜欢道:“妹妹怎么没有说话,你难道都不惊讶这件事吗?”
被沈清远这么一问,沈宜欢终于堪堪回了神,只见她眉心一皱,十分认真道:“也不是,主要我昨天就知道这件事了,给爹爹下毒的沈宜喜是我亲自抓的,大伯父的身世以及他同爹爹的恩怨,我也是在现场亲自听的,我当时也觉得震惊极了。”
沈清远:“”
这话就很扎心了好吗?
凭什么这样重要的事情,沈宜欢她就可以看现场直播,而他只能听转播也就罢了,偏这转播的延时还有点久,等到他听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沈清远幽怨的目光下意识投向了定北侯和舞阳郡主。
大约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吧,被沈清远眼神控诉多了,定北侯和舞阳郡主反而佛了。
他俩索性假装自己没看懂沈清远眼底的控诉,想着正事也算是说完了,舞阳郡主便道:“好了,今日要跟你们兄妹说的事情就是这些了,你们若没有别的事,就且回去吧,只一点你们要记住,这些话谁也不要说,权当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可懂了?”
这话就是下封口令的意思了,沈清远和沈宜欢心里有数了,知道自家爹妈大约是还有别的谋划,他们也没多问,乖乖应了。
之后兄妹俩一起出了北院的大门。
出门之后,两人是要同行一段路的,总不能一路无语,更何况沈清远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想要问问沈宜欢,因此没一会儿他便开了口。
“今日听妹妹说话,似乎成熟懂事了不少。”沈清远没头没脑地说道。
沈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