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口的家伙虚与委蛇了半天,真是越想越气。
当然了,三老爷最气的其实还是自己抢了原本属于定北侯的风光这件事,虽然他知道他这二哥根本不会在意。
在三老爷看来,此次和蛮族人的这场大战,他二哥才是居功至伟的那一个,若是没有二哥,他们别说是打胜仗了,恐怕人都不一定回得来呢。
所以不仅是手下的将士们拥戴二哥,他也觉得自家二哥值得所有的赞誉和荣光。
至于他,他只要能站在二哥旁边就已经是无光荣了,可不想抢了哥哥的风头,成为百姓心中最厉害的那个大英雄。
在三老爷朴素的是非观里,不管什么东西,反正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不属于他的,再好他也不会眼红,因为只有靠自己一拳一脚打拼出来的一切才有意义,争啊抢啊属实没什么必要。
就算你抢了别人的东西一步登天了,也不会让人真的心悦诚服,就算因为权势,别人不得不低头,可你自己午夜梦回的时候,也终究是心下难安的。
与其要一种令人惶恐的成功,不如脚踏实地求个心安理得。
也正是基于这种心理吧,当初定北侯说要提前返京的时候,三老爷其实是不太赞同的,最后还是定北侯软磨硬泡了许久,又许诺了要替他给沈宜欢说生辰快乐,甚至还保证自己一定会在大军归来那天出城迎接,和将士们一同进城,三老爷这才不情不愿的松了口。
结果……好家伙,他家二哥到底辜负了他的信任。
接收到三老爷控诉的目光,定北侯难得有些心虚起来。
老实说,今日他也不是真的不能出城迎接三老爷他们,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克服“伤痛”打马出城,和大军一同享受满朝文武和全程百姓的崇拜和爱戴。
但他这不是心中还有别的考量吗?所以才故意假借重伤未愈这个借口留在了城里,将所有的风头全给了三老爷。
定北侯选择这么做的时候,当然料到了三老爷在得知他失信之后的反应,也知道他这弟弟多半会埋怨他,可他有什么办法呢?他必须这么做啊。
定北侯想了想,决定先第一招——装可怜。
掩唇轻咳了一声,定北侯歉意道:“三弟莫恼,此事确实是为兄失信于你,为兄知错,这便以茶代酒,向三弟你赔罪了。”
他说着便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但许是喝的急了,这一番举动引起了定北侯一连串的咳嗽,让他那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顿时更苍白了几分。
三老爷哪里见过如此虚弱的定北侯,见状心中越发起疑了。
他一把按住了定北侯还要继续倒茶的手,蹙着眉头道:“二哥,你到底怎么了?我瞧着你怎么一脸病容呢?可是你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见三老爷终于发现了端倪,定北侯心下略微松了一口气,但他深知此时戏不能停,遂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道:“唉,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听见这话,三老爷心中更奇怪了,忙追问道:“到底怎么了?二哥你就老实同我说了吧。”
定北侯等的就是三老爷主动发现、主动发问,此时见氛围营造的也差不多了,他便没再拿乔,微垂着眉眼失落道:“其实,我回来的那日,在黑背山遭到了伏击。”
“伏击?!”三老爷的目光颇有些难以置信,“是谁干的?没想到竟有人胆大包天到敢在天子脚下刺杀朝廷的功臣!”
三老爷实在是太震惊了,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定北侯会遭遇这种事情的。
那些人怎么敢啊?
且不说刺杀朝廷重臣是多大的罪名,就说在黑背山动手这事……那背后之人难道就这么不把皇帝、不把京畿卫放在眼里吗?
三老爷的疑问,定北侯并没有给予回答,然而他嘴角的弧度却变得越发苦涩了几分。
看着这样的定北侯,三老爷忽然有了一个十分惊人的猜测,只见他瞪大了一双虎目,略有些颤抖地说:“莫非……是那位指使的?”
在说那位的时候,三老爷下意识伸手指了指天,心中怀疑的人选是谁已毋庸置疑。
定北侯闻言却摇了摇头,否定了三老爷的猜测,“不是,这场伏击的指使者另有其人。”
这下三老爷是真搞不懂了,他目光困惑道:“可除了那位,还有谁会如此容不得二哥你?总不会是你在朝中的那些政敌吧?难道他们担心你加官进爵后会威胁到自身的地位,所以才想先下手为强?”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如今的定北侯已经很难对付了,若再有了北境战功的封赏,那他可真称得是朝中第一人了。
如此一来,那些和他政见相左的人会担心害怕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想是这样想,三老爷还是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要知道,定北侯那些政敌几乎都是文官,而文官们素来爱玩的是阴谋诡计那一套,像买凶设伏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