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先行离开,可不是忘了她或者故意抛下她。”
沈清宵说的是实话,只可惜他这实话在镇国公听来,也不过是个不甚高明的借口罢了。
他听完这话之后怒气更甚,立时化身沈怼怼,毫不客气地怼道:“你还好意思开口?我刚刚没有说你和寒哥儿、欢丫头,你们就以为你们没错了是不是?”
“错!我之所以只拎了你们二哥责骂,是因为长幼有序,即使是挨骂,也需年长者先担着,所以我要先从你们二哥训起。”
“至于你和寒哥儿我原本是打算让你们爹亲自教训你们的,但你这会儿非要自己讨骂,我也不是不能代替你们老子好好教一教你们道理。”
“沈清宵,你知道你自己今年多大了吗?你快十六了!十六岁,不是六岁,当年我和你们的爹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开始上阵杀敌了,可你居然连回个家都还要你们二哥护送,你自己好意思吗?”
“亏你还自幼习武呢,你对自己的武艺就这么不自信?今日要是没了你二哥,你是会被山贼绑回去做压寨夫君还是怎么的?”
“说真的,我要是你啊,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是镇国公府的人,咱们老沈家就没出过这么怂的人!”镇国公十分鄙视地说道。
这话沈清宵没法儿接。
他家二伯父说的没错,他是自小习武的人,虽然目前武艺还不如他家二哥吧,但护送四哥和二妹妹回府问题还是不大的,所以他完全可以在二哥为难的时候站出来。
可是他没有。
仔细想想,他为什么没有站出来呢?是因为他害怕路上真的有什么意外,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吗?
并不是,他只是不想让他家二哥留下来涉险罢了。
说到底,在他的心里,二哥还是要比祖母重要一些的。
如此想来,二伯父骂他们骂得其实也没有错,他们潜意识里就是没有将祖母视作至亲。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沈清宵彻底没话说了,甚至隐隐有点后悔,后悔自己当时不够有担当。
他就应该自告奋勇地留下来,让二哥带着四哥和二妹妹回家,而不是像个缩头乌龟似的,将所有的担子都心安理得地扔给了祖母一个人。
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在二伯父眼里,他们到底成为了抛弃祖母的不肖子孙。
沈清宵越想越懊恼,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看见沈清宵脸上的悔意,镇国公的怒气终于消了些。
他想,知道反思,会因自己做过的不妥之事而后悔,至少能够说明,这些孩子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既如此,他倒是没必要再逮着他们几个一味责骂,日后再好好教就是了。
但日后教导是一回事,眼下他肯定还是要让兄弟几个认错的,否则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将此事揭过,他们未必会长记性。
镇国公遂道:“今日之事,你们可知错?”
沈清远四个,包括沈宜欢闻言均齐刷刷地点了头,“知错。”
“既如此沈清远,我让你稍后便拿着我的令牌出城,亲自将你祖母给接回来,你可有异议?”镇国公又问。
沈清远摇了摇头,“没有。”
镇国公见状就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你也算是亡羊补牢了。”
说罢这话,镇国公顿了顿,终于又将话题拉回了齐人入侵这件事上。
“对了,远儿,你刚刚说,齐人列兵密山镇,那你可知道这次他们带兵的是何人?”镇国公问道。
说到正事,沈清远的神色终于自然了些,也敢抬头看镇国公了。
“似乎是齐国的少主。”沈清远略微想了想道。
“齐国少主?赫连铮?”镇国公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沈清远点了点头,“是。”
“他怎么亲自来了?”镇国公的眉心又拧了起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赫连铮这个人,镇国公虽然没打过几次交道,但却知道此人十分难缠,年纪轻轻就已经架空了现任齐国国君,成为了齐国实际的掌权者。
若是朝中那个奸细勾结的人是赫连铮,那么今日这事背后恐怕还有更深的阴谋。
沈清远他们对赫连铮都不太了解,自然也无法想象镇国公对此人的忌惮,见镇国公沉默,沈清远不由问道:“怎么了父亲,此事可是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
不妥大了!
他怀疑有人想趁机祸乱朝纲,改朝换代!
但这种事情无凭无据的又不好说,万一他猜错了,那可是灭门的大祸。
垂眸沉吟了半晌,镇国公道:“此事事关重大,看来我有必要进宫面见一下皇上了,万一”
万一什么,镇国公没有说完,而是话音一转又道:“远儿,一会儿你去找一下你三叔,让他同你一起去密山镇接你祖母,到了之后,你们顺便再去驻地打探一下敌情,若是有必要的话,你们可以带着人去支援一下安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