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非常清楚,李智云说的这些人,都是爹和他、二弟李世民近年暗地结交下的关陇和山东的士族和死士。
那一个都是秘不可宣的人物。
他们都是准备跟李渊一起起事的人。
李智云信口而出,绝不像是逞一时口舌之快。
“五弟,你信口开河提这些人名,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可不要瞎讲。”
李智云冷笑一声。
“外面早就有谶语,说李家要取代天下。我说这些人名也不是瞎猜,是前几日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个老者对我讲,这些人是爹用得着的人。他另外还对我提点了几句。”
“梦?他还提点了什么?”
李智云看李建成满脸好奇,知道鱼已上了钩。
“老者还说,李家要想成事,除了结交这些人之外,还得在两地招兵买马,方能成事。”
“哪两地?”
“眼下,刘武周进逼汾阳宫,这是最难得的机会。爹应该借机在太原招兵买马,明为抗击刘武周,实为壮大李家的实力。”
李建成刚才在李渊的密函里已经看到此一节,知道太原现在的确是准备招兵买马。
他心里大惊不已。
李智云是不可能飞越千里,知道爹在太原干什么的。
在密函没传来之前,他怎么可能知道太原在招兵买马?何况密函现在已经被自己烧掉了。
难道这小子真的有神助?
“还有呢?”
“还有就是在河东郡招兵买马。”
李建成心里一沉。
“河东郡?这地盘我们李家没经营两年,到处是朝廷的人。一时根本展不开手脚。”
“如果我没猜错,爹为在河东郡招兵买马留下了一大笔钱财?”
李建成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没有吭声,也没有反驳。
“爹既然留下了钱财,这跟我梦里老者的说法就是一样。河东郡招兵买马之事,也是刻不容缓。”
“可我和元吉……”
李建成一时语塞,他得跟李元吉一起跑路,怎么可能留下来干这种危险之事。
“我想,既然我也留下了。除了做质子,还应该呼应太原的起事,继续在此地,用这笔钱招兵买马,甚或是打通河东郡朝廷官兵的一些关节。”
李建成默然了。
李智云的话不无道理。
这笔钱想全都带走是不可能的,何况自己带着这笔钱逃到太原,爹并不会因为这笔钱没有花出去,而大为高兴。
反而,如果真的如李智云所说,用这笔钱能够在河东郡呼应太原起兵,那就算是自己一个当机立断的明智之举了。
“你的意思是……把钱交给你,你在河东郡按梦里老者之意,继续招兵买马?”
“没错。老者说两地招兵买马,说得千真万确。这笔钱一定可以拉出一支队伍。就算不能明里做,也可以暗里收买河东守备军。”
李建成微点着头,但他有些迟疑。
李元吉捅了捅他,“大哥,爹真的留有钱财在此地的话,我们还是带走好了。”
李建成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那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小数目……我也正愁这些钱财目标太大,全都弄走,可没有办法上路。如果五弟的梦果然是神助,那倒是一个好方法……”
“五弟,哥就这么定了。”说着,李建成从腰际取下几把钥匙,拍在了桌子上。
“宅邸后院有一密道,内有一个府库。我就把里面的东西全都交给你了,你按你……梦里的那位老者之言,在河东郡好生为我们拉出一支军队。那时,也算是你和我两人的大功一件。”
李智云没想到事情发展得比自己想象的还顺利。
他一把抓过钥匙。
“大哥放心,怎么做事我比谁都清楚。”
李元吉没想到,李智云几句话就捡了一个大便宜。他有些忿然道:“大哥,要不我也留下!”
李建成瞪了他一眼,“爹没让你留,你留什么留。”
他又对李智云说道:“五弟。你手里是我李家的财富,可要小心为妙。若是你个人遭遇不测,你一定不要把这家财供出来。你娘在太原,也不会答应的。”
李元吉一听,冷笑道:“就是,你娘可在太原。这些钱财,你可不能随便乱花。”
李智云听着这些威胁的话语,心头一凛,一个寒颤。
李家这几个子嗣,没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做事,都是往滴水不漏上靠。
“放心,我是李家的人,我为李家着想也是为我自己着想。难不成,我还要害自己。”
看着李智云拍胸脯的样子,李建成对他这话一时还咀嚼不透。
听起来意思倒是那个意思,可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又找不出什么毛病。
于是,三兄弟就此作别。
李建成和李元吉趁着夜色即离开了抚慰大使府邸,离开了河东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