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扈县被李神通的义军围得水泄不通。
南门外,黑压压一片攻城的义军。
李神通的各路人马,穿着各异。有的如盗匪,有的就是纠集一起的农夫。
但这群乌合之众,借着人多,仍给人气势如虹的威压之势。
一时看着城墙上东奔西窜的守城士卒,义军士卒兴奋得嗷嗷直叫。他们用各式武器击打着手里的各式盾牌,手舞足蹈,士气高昂。
“李”字旗下,李神通神情慨然的捻须遥望着扈县城城郭,在他的眼里,此时的扈县城就如探囊取物。
“大统领,扈县那几千人马已经被我们的大军吓得够呛了,他们也不敢出来迎战,是否开始攻城?”
裴勣到他跟前抱拳请令。
“攻城!我要让那些不愿开城纳降者,知道我义军的厉害。”
李神通在今日攻城前,已经提前写了招降书射进了城里。
而今日这情形,守城的隋军将士,看来根本没打算开城投降。
裴勣得令后,手摇令旗,纵马往行令处奔去,边跑对擂鼓的士卒高叫道:“擂鼓攻城!”
裴勣是行伍出身,行令声音如平地炸雷,顿时鼓声雷鸣。
一时间,义军攻城的前锋开始列阵往前移动。
大战正式开始!
……
李智云的人马赶到了西门。
他们到了西门,才发现这处城墙确实不高,而且简陋。
墙头也没有马面,护城河这些玩意。
但此门外是一个狭小而不平整的地带。城门处除了一条官道向外延伸外,还有少量的房舍在道旁,应该是些店铺酒家。房舍内的人早已躲进了城里,或是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城外还有一条沟渠横亘,除了官道外都是小山丘,山丘上都是长满了密林和竹林。
李智云的数千人马根本无法摆在这个地方。城外最大的开阔之处,也不过就是能聚集几百人而已。
而站在城墙上,对这一小块开阔之地,即可以一览无遗。守城这可以凭借高处优势,控制住这一小块地方。
“看来叔父没说假话……”
李智云看着这情形,李神通让他牵制部分守军,不奢望他攻城,并不是随口说的。
这地方就是易守难攻。
守城的士卒看到李智云的队伍后,表现得一点都不慌乱,非常的镇定。显然,他们清楚自身的优势,士卒们对攻城者有的只是鄙夷。
马三宝看了直摇摇头,“云将军,这城门……”
他的话还未说完,李智云马上制止了他的乌鸦嘴,“闭嘴,在军阵前不要说不吉的话。若是一马平川的地方,也不要我们做那么多准备了。”
他不希望,将士在临阵时有一丝毫的退却之意。主将更不能出言不慎,那会不同程度的动摇军心。
马三宝之所以一直只能在军中混成一个老油子,就是他缺少血性。
马三宝忙说道:“末将知错了……”
李智云还是习惯性的对他说道:“下不为例。”
李秀林一旁问道:“我们现在怎么攻?”
李智云扫视着附近的那些高低不平的小土丘,又看了看城门楼子,目测了一下距离。
“那些比城墙稍矮的土丘,正好可以利用。”
“都是密林和竹林,抛石机根本用不上。”
“你的抛石机用在开阔之地,土丘上就用弩床。这种地形,被这些家伙忽略了。认为丘够远,弓箭无法射到城墙上,但他们想不到我们的弩床正好可以派上用场。那边有一段城墙并非砖石,正好也可以试一试踏橛箭。”
“那好,我去准备。”
“你先等等。”
李智云又对何潘仁道:“你的人马分成三队,第一队直接从城门,看准时机轮番冲击,吸引和消耗城内守城的主力。另外一队,若是左统领的踏橛箭能射在城墙上,你的人立即冲上城头,务必要快……你们都听我的鼓号,尽可能不要让士卒伤亡过多。”
何潘仁也领命下去。
李智云觉得,用兵讲究颇多。像这种急火攻城,其实是最伤士卒的一种。而且之前也没有对攻城的地形有了解,直接来就上手,多少是一种冒险。
孙武就说过:“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杀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
守御者往往可以凭借城防的坚固,以逸待劳,若是物资充沛,对攻城者就是一场噩梦。
但李智云誓要以此战,把乌云铁骑的军威竖起来。他不容许此战不利,甚至有和阻滞。
他即命擂鼓攻城。
一时间,西门外战云密布,令人窒息的摧城拔寨之战开始。
何潘仁的士卒把竹林做的高约六七米的吕公车,推动向前。
这些吕公车还算比较轻巧,在这种坑洼不平的地方,靠人力还能推动,只是动作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