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掀板都是竹木排扎而成,并不是那么好攀爬,眼见着这些死士,从腰间扔出带绳索的铁爪,口咬横刀,快捷往上爬……
本来城墙就不高,借助着吕公车的掀板,第一轮有十余赳赳武夫冲了上去……
在一团石灰白雾里,隐约可听见叮叮当当的砍杀声,还有连绵的惨叫声。
何潘仁见状,大叫自己的死士,直往墙头上冲。
一时,上百名死士跟在吕公车下,都准备蜂拥而上。
而此时,一阵砖石飞泻而下,有箭雨射下,还有滚油淋泼而下……看来上墙头的人已是死伤殆尽。
许多死士只得退后或是躲进吕公车里。
李智云命擂鼓放弩,又是一阵短矛弩雨飞上城墙,而这一次守城士卒吃了亏后,已经知道躲避,死伤不多。
何潘仁又命死士上冲,那些被油泼过的竹木,更为滑溜,根本就无法再上去。
城头上还扔下引火物,吕公车的掀板顿时腾起了小火苗。
吕公车里的死士即冲进城门洞,用擂木开始撞击城门……
李智云又命变幻鼓点。
听到鼓点变化,何潘仁悄悄集结在一个树林后的第二队人马,知道此刻就该他们上场了。
李秀林命士卒换踏橛箭。
这种踏橛箭为特制的,一般的土墙用弩床可以射入十几公分,士卒可以借此登上城墙。
在箭雨下,顿时就把离城门两百米开外的一垛土墙,射了数十枚踏橛箭。
何潘仁的第二队士卒,迅疾冲出树林,就开始登城墙。
其余士卒引弓开始射杀城上准备增援的守城军士,弩床的短矛箭对墙头又是一阵奇袭。
一时间,西门的守城士卒们开始惊惶起来。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如此勇猛的义军。
弩床的杀伤力太令人惊骇了,而且,这些人冲上城头,那一口横刀也锋利无比,要不是仗着人多,隋军根本就近不了身。
此时踏橛箭一出,呼啦啦的就又有人冲上了城墙。
城门这边,又有吕公车开始移动到城下,开始第二波的登城。
西门城墙头上,顿时慌成一片。
士卒作战,最怕的就是军心不稳,斗志锐减,群体意志一旦被撼动,则兵败如山倒。
从踏橛箭登上城墙的死士,看城墙上守军慌乱成粥,有的已经开始准备往下撤。顿时士气暴涨,挥刀一路砍杀过去。
抵挡的隋军士卒,还来不及比划几下,手里的兵器就被横刀斩断,都惊骇不已。
攻城的士卒,一看自己手里的利器如此好用,更是气势如虹。
西门守卒被这生猛的冲杀,杀得七零八落,又看见城墙下开始冲击城门,于是纷纷后退。
守卒败退,城门洞的擂木也迅速撞开了城门。
李智云一挥手,他亲率三百重甲骑兵即刻冲入城门。
这三百重甲骑兵早已按捺不住,得得得的马蹄声如雷鸣一般,一时踏得悲风四起。
李智云一杆八十斤重的马槊,一马当先冲入城门。
眼看着城内还有负隅顽抗的守卒,放置了一排刺马横在大道上。
守城士卒就眼见着为首那位,胯下一匹神骏青骢马,身高过八尺,兜鍪上一束红缨,身穿乌青明光铠;全身披挂,甲面遮蔽,露出一双星目剑眉,正是英气逼人的年轻首领。
他手提一支四米长乌青发亮的马槊,驰马未见减速半分,一枪就挑起刺马撩开,追杀而来。
那胆色和气势,摄人心魄,如天神降临。
隋军士卒慌不择路,赶紧四散而逃,如潮水褪去。有跑得慢的,被马槊枪尖扫中,顿时如软掉的麻袋跌落当场。
李智云身后是高惠通,她也是一身甲胄。她紧随其后,两人一路追杀。
他们身后的重甲骑兵如入无人之境,分割厮杀这些隋军。
李智云的重甲骑兵虽然没有马具甲,但面对溃散之兵,这些重甲骑兵就是煞神。
一时间李智云的人马全都涌入城内,在重甲骑兵的冲击下,士卒追随重甲骑兵砍杀,就拣那些剩下的隋军。
……
而扈县的南门,此刻还在苦苦鏖战。
城墙下,四处油烟滚滚,尸横遍野。
李神通双眉紧皱,脸色难看至极。他眼看着一轮又一轮的冲击,义军已经死伤了二三千人了。
扈县隋军,似乎是越战越勇,毫无惧色。
李神通关心的东门,依旧也是如此,攻城伤亡惨重。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突然他就见城墙上的守军变得慌乱起来,有溃逃的迹象。
这一突然变故,让李神通看在眼里,忙问左右。
“是不是东门已经破了?赶快,给我擂鼓下令,猛攻!”
左右摇头,他们也根本不相信,东门会比他们更快攻进城里。
“也许,是城里的民众反了,隋军起了内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