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世师的话似乎颇有深意,让李智云捉摸不透。
“小心入了他的局?”
“他的什么局?”
李智云心里嘀咕着这两个疑问。
这疑问有点啃噬人的心智。
阴世师说,李渊这人不算枭雄,也不是废物点心。这倒不是什么客观评价,就是阴世师泄愤的说法,李智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阴世师这种老炮,让他逮住了机会,他还不趁机给自己上点眼药水。
李智云知道李渊的一生,李渊的确不是枭雄,他是比枭雄还厉害的人物。
何谓枭雄,强横、杰出、智勇、杀伐果断……不管你怎么形容,总觉得枭雄者缺乏一点,就是通透的睿智。只有出世没有入世。
李渊是历代帝王中第一个在世自行退位的太上皇。
其他好多太上皇是死后受封,也有的太上皇算不上王朝,只能算是诸侯王。
李渊在盛年退出皇位,除了李世民够强悍以外,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正如阴世师所说的,他是不是真的还有什么“局”。
那些在史书记载之外,惟有当事人才清楚的局。
正这么想着,李智云和李孝恭两人就从狴犴嘴里重新钻了出来。
出来后,那种压抑在心里的块垒消散了不少。
李智云一抬头,就见死囚牢又送来了一个人。
因为地方不宽绰,李智云和李孝恭就闪到一边,把狴犴的大嘴让出来。
可李智云一眼就认出了送进来的这人是谁。
李药师——李靖。
这家伙还真就在大兴城落网了。
“等等,你们稍等等。”
李智云叫住狱卒,李靖也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少年人。
“太公望。”
毕竟就是三四个月前的事,而且这位“太公望”曾经想杀了自己,又一再的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提示自己,李靖记忆当然深刻。
“你是‘太公望’?”
李智云笑笑,一抱拳,“药师别来……”他又生生的把“无恙”两个字吞了回去。“看来你真是倔强啊。当日我提醒你,小心被人抓住,结果你还是被抓住了。”
李靖倒是很洒脱,“大丈夫死得其所,总是要初心不改。”
李智云知道他嘴硬,提醒他道:“那你还记得我曾经给你说的话。”
李靖脸一微红,早已没有最初质疑李智云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了。他对李智云当日在感业寺告诫他的话,在心里反复的斟酌过。
今日被抓住下了死囚牢,看来要想活命,还真就要那样试一试。
“多谢你,一直还牵挂我的生死。只是,到现在我也还不知你究竟是谁?”
“李智云。”
“李智云?我听说过你,你是李渊的五子。在太原时我就听说过,你怎么……”
李靖很惊讶,这少年人怎么可能如真的“太公望”一样神奇呢,把自己算计得那么精准,又为何如此牵挂自己的生死呢。他可是李渊的儿子,不是什么世外高人。
“药师不用惶惑,我就是李渊的儿子。只是我欣赏药师的才能,所以千方百计的想要救你。”
李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李智云只好再次告诫道:“你记住我在感业寺说过的话,若是照此说,你一定会得救。”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李靖一脸的迷茫,李孝恭则跟着也是一脸的茫然。
李智云不想在收服李靖这事上继续纠结。
有时命运就是如此,终究还是掌握在他自己手里。就算自己如何周全的提示,也许一个小的意外,就满盘皆变。
出了刑部大牢,李孝恭就问道:“五弟跟这位药师私交甚笃?”
“也不是,此人你应该也认识。他舅父是韩擒虎……”
“哦,”李孝恭惊愕道:“当然知道。他应该就是韩擒虎那位外甥了,名叫李靖。”
李智云心想,要是按照历史的剧本走,你李孝恭将来扫平南方时,其功劳里有一大半都是李靖的功劳。
“他为何被打入了死牢?”
“他从马邑逃到大兴城来告发我爹在太原起事,现在不正是清算他的时候吗。这家伙也是老实,居然还真就在大兴城等着被抓……”
“哪为何五弟要救他呢?”
“我可没说要救他。我只是爱才,不想他死。若是他不死,以后跟着我也不错。若是死了,也无所谓。这世上就少一个能臣而已。其实,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能人。少了谁,地球都会一样的转。”
李智云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对李孝恭说的。
李孝恭没反应过来,或者是根本就没往心里去,继续问他关心的事:“五弟,我是真心想什么时候见识见识你的霹雳炮,你什么时候要是再试,一定告知我一声啊。还有,当日你替二哥花了不少的银子,我一定还你。”
李智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