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心生小间隙,有点书生意气。
他鼓动李智云在午时三刻刽子手提刀之际,大喊一声刀下留人,去救下李靖。
他没想到李智云还真就准备这么干。
“这小子太疯狂了……”
他不知道李智云内心在经历什么,他在李靖身上下了多少功夫。
而李智云却显得很兴奋,好像这唯一的方式一定能救下本不该被杀的李靖。
而激动人心的一刻终于来到了,悄无声息又猝然不防。
刑场上的监斩令丞在向李建成禀报,午时三刻已到,可以开刀问斩。
李智云眼看着李建成伸出手去拿开斩令牌,就像他在河东郡时伸出手烧掉那封密函一样,动作缓慢有致,不容更改。
李智云冲动的就站了起来,把房玄龄还吓了一跳。
心想,嘿,他还当真要做这种事。
他知道在刑场上喊刀下留人这种话,可是大罪。
往轻了说,这叫藐视法纪,妨碍公务;往重的说,就是与死囚串谋、沆瀣一气,以同党论处。
房玄龄忙也站起身,伸手就要去捂李智云的嘴巴。
他还忙不迭声的低声说道:“将军喊不得,喊不得!”
此刻,李建成已经拿起令牌投掷了出去。
那些刽子手早等不及了,见血色令牌掷地,环首刀高高举起,稳住了心神就要手起刀落……
这一气动作之下,李智云避开房玄龄伸过来的手,喊出了一声:“刀下……”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李智云惊住了,这声音不是自己喊的。
通衢处的人群都扭头看向了一个地方,刽子手们也咽下了提起的那口气。
只见从人群方向斜刺刺的冲出了一匹马,马上是一位唐军士卒。
这个时候,晋阳之师已经正式的开始简称唐军了。
士卒策马而来,手里还高举着一卷卷轴。
“大将军有令!刀下留人!”
李渊要准备放了谁?
跪在台上原本脖颈伸得老长的那一排死囚,此时都听到了这天外妙音。除了阴世师外,几乎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向了那名士卒。
李渊要放人了,谁是那个幸运儿?
李建成站起了身,士卒翻身下马,动作很迅捷上了木台,并把卷轴递给了李建成。
李建成展开一看,心里了然后,朝监斩的令丞低语一句。
令丞高喊道:“大将军赦免三原李靖死罪,着即觐见。”
李智云一听惊喜之余,又怅然若失。
李靖几乎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而押解他的狱卒已经把他提溜过来,然后解开了他的绳索。
而李建成手一挥,其余囚犯在一片刀影闪过后,栽倒在了死囚台上。
李靖目睹了这一幕,吓得脸色苍白的徒然而坐。
好在自己还是捡了一条命回来,真是老天开了眼。
李智云怅然若失的是,李靖虽然留住了性命,但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在最后一刻,还是李渊放了他。
不管是什么原因,李智云以前给李靖铺垫的那么多如何保命的方式方法,好像都没起到关键的作用。
李靖注定是不会成为他李智云的麾下。
而真实的情形是,李靖的确记住了李智云交代给他的那几句话,“太公望”在他的心目中还是有些分量的。只不过,李靖并没有等到临上刑场才向李渊表白,自己罪不至死,且自己也可为唐军效命。
他直接在死囚牢里时,就给李渊写了信函。坦诚了自己的心路历程,直言自己是个好臣子,也看到了明主带来的希望。
而李渊接到这封信后,才想起此人还在死牢里。
他倒不觉得李靖一定得死,但是此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李渊不想就这么轻易了放过他,也不想治罪于他。
于是,才上演了这一出刑场上“刀下留人”的戏码。
李靖吓得双腿直哆嗦,然后被人搀扶着去换了一身衣服,再弄去觐见李渊去了。
李智云从酒楼出来后,心里空落落的。
刚回到营帐,就有士卒报万宣道来找自己了。
李智云忙出营帐去迎接,就见万宣道笑逐颜开的样子,好像是事情有了眉目。
这过了好几日,李智云一直心里挂念着高惠通的事,但终究没有等到一丝好消息。
李智云忙把万宣道迎进营帐,请他坐下,让人上茶。
万宣道也不客气,在他营帐里四处的瞧。
“我早听说,你们乌云铁骑的甲胄是最漂亮的,兵器也最锋利,果然看上去不一样啊。难怪让人眼馋啊。”
李智云听出他话里有话,笑道:“你看上了,要是喜欢什么我这儿都可以拿一套给你。”
万宣道连连摆头,“骑马打仗的游戏,我是一向都不喜欢,我也就只喜欢逗猫惹草的勾当。”说完他自己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