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云将手里的马槊扔给高惠通,取出自己的铁弓,翻身下马。
他已经听到了宋金刚部有大队马队奔驰而来的动静。
他把箭盒放到一辆“火器屏风车”上,但没有直接跳上车。
此刻,乌云铁骑的“火器屏风车”已经全都四平八稳的支撑开,成一字队形排列,足足有数百米的宽度。
除了重甲骑兵在各个车辆之间外,他们身后还有一千多名云步枪手,随时准备站立在车下射击。
再后面是轻骑兵,再往后则是李神通的大队人马正在休整做预备队。
得得得!
狂暴的铁蹄声越来越急,越来越近。
远望一个拐角处,飞扬的尘土里,就见一面狼头旗冲了出来。
果然,宋金刚冲在前面的还是狼头兵。
狼头兵勇猛,不用白不用。
“来得正好,我们都无所保留,别跟我讲矜持……”
李智云自说自话,小声沉吟,但他很兴奋。
他拿着铁弓往后走去。
走到囚禁尉迟恭的囚笼前站定,看着低头有些羞惭的尉迟恭,他拍了拍囚笼。
“把尉迟将军送到后面去。”
尉迟恭原本萎靡不语,但他还是抬眼看了看李智云,想要再次打量这位少年将军。
他居然连人带枪将自己挑落于马下了。
惭愧啊!
而且,那枝马槊没有弯折,弹性和硬度,完美至极,说那是天下第一马槊绝不为过。
少年自称的“马槊之王”,也是名副其实。
“尉迟恭败在汉王手里,不算丢人。”
尉迟恭微一低头,很爽快的承认了自己是手下败将的角色。
他的黑脸膛有点发热,因为,自己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居然还想着夺下那枝马槊。
这是最大的挫败。
明明不是对手,而不自知。
“丢人?”李智云轻嗤一声。
“没什么好丢人的,只要没丢性命就好。你得好好活着,本王是看好你的。”
尉迟恭其实也一直有点纳闷,李智云在一枪挑起自己时,凭借他的勇力,完全可以一枪要了自己的性命。但人家愣是饶过了自己,现在又安慰自己要好好活着,这大度的胸怀令人心生敬意。
“汉王!”
尉迟恭叫了声。
李智云示意士卒把他拉走。
“大战在即,回营后,我们再详聊。”
尉迟恭看着英姿勃发的李智云,说道:“汉王小心次土屯他们,狼头兵最厉害的是马上弓箭。冲阵时,他们最怕晃人眼目的东西。”
李智云看着囚笼被拉走,尉迟恭眼里传递的热忱,他会心的点点头。
尉迟恭说的这点,李智云其实也考虑到了。
他设想狼头兵若是冲在前面,就一定要用日光认为的晃其眼目,让他们短暂的无法射出箭矢。
因为用小霹雳炮对付骑兵是比较浪费的,李智云规划的就是用云步枪来猎杀狼头兵。所以他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就是在日头下,把明光铠的镜面放在屏风车的射击缺口照射狼头兵。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这些恶狼进入到两百步时,才突然使出这一招。
狼头兵们眼见着唐军所列的阵列奇奇怪怪的,但是这些家伙并不知畏惧为何物,他们根本没有把中土士卒放在眼里。
铁蹄声在山谷里,催人魂魄,急骤如暴雨袭来。
次土屯嘴里发出呜嗷的嗥叫声,所有的狼头兵变幻成一字阵型,弯弓搭箭,疾驰起来。
李智云跳上屏风车,看着狼头兵在马背上的动作,心里也很赞叹。
突厥人在马背上那种稳如老狗的骑术,令人叹为观止,不服不行。
次土屯的嘴里一直呜哩啊呜的叫个不停,其他狼头兵也是呕呕呕的应和着。
就像一群饿狼扑向了羊群,那种杀戮的兴奋劲被彻底激发。
眼见着他们已经冲到了两百步左右,狼头兵们两手已经拉满了弓,而马仍在飞驰接近。
乌云铁骑里鼓声一震,士卒们一起把明光铠的明光镜搭在了射击缺口处,举枪瞄准。
原本想要张弓开射的狼头兵,突然被夺目的日光一晃,他们反应也奇快。因为在与中土人交战中,他们也遇到过被明光铠晃眼的情形。
只见他们动作迅捷,俯身就到了马的一侧,身子隐藏了大半,战马也未出现惊惧失控。
俯身的狼头兵手里的满弓之箭仍是指向了乌云铁骑。
李智云从箭盒里一下抓出四枝箭,然后大吼一声。
“射击!”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
一时间枪声大作。
屏风车里和屏风车下站立的云步枪手,纷纷扣动了火石扳机。
只见如疾风而来的人马,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