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目下还在打仗,太子是河东道大总管。收复河东道的失地,乌云铁骑得统归太子麾下……”
“难怪!”李智云感叹一声,颔首浮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他拍了怕唐俭的肩膀:“长史真是辛苦,我也不为难你……”
“你进了霍邑城,给大哥宣完旨,也麻烦你告诉他一声。乌云铁骑虽然受他节制,大突厥人可以,没一点问题。但是乌云铁骑这支队伍的伤亡评估必须本王自己来做,超过了乌云铁骑承受的范围,本王是不会听任何人的。明白吗?”
这话很直白,几个词略微不是那么好懂,但唐俭已经囫囵听了个明白。他顿时在脸上就露出了你怎么能这么无耻的讶异神情。
“汉王,这种话我要怎么给太子讲?你不是把老臣往墙角逼吗?”
“长史没问题。”李智云像是在给自己打包票一样。
“凭借长史老臣的身份,狐假虎威……嗯,老谋深算的脑瓜子,你可以唬得住任何人。太子怎么啦?父皇那儿,你不是也替本王摆平了嘛。”
“可汉王不能这么坑老臣啊……”
“我可没坑你。当初我们说好的,河东道诸郡归我和我三姐李秀林。现在你只兑现了四个郡给我,我三姐的呢?长史好人做到底,不能半途而废。就算我三姐没啥想法,但长史总是欠我的啊。”
唐俭摇摇头,“好吧,老臣给太子说。不过……要老臣说这些话也可以。汉王能不能给老臣说句实话,究竟你心里是咋想的?怎么突然间……汉王又是要封地,又不愿意跟大郎之间有交集了呢?”
李智云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你在长安应该比我清楚啊,你在父皇身边,也知道他是有意冷落我。冷落了我,还不能允许我使点小性子?”
“冷落你?这个倒是事实。可太子呢,你跟太子之间不会又什么间隙吧?”
“我怀疑我盯上他的太子之位啦?”
“不!老臣就是问问,我是不希望你们兄弟之间,有什么不可调和的事发生。那对大唐可就是重创啊,我唐俭忠心为谁?还不是为了大唐,为了陛下。”
“你想当和事佬?”
“我不当和事佬,”唐俭把脖子一梗,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也少见。
“老臣就是不想看到兄弟阋墙。多少朝代以来,父子反目,兄弟阋墙,臣僚谋逆,把中土弄得是四分五裂。吃亏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大臣和老百姓。我看不得这些个。”
“好了,本王也不是无事生非之人。长史的信任还在,你放心,您老先去歇息。”
李智云把唐俭请了出去,让人先把唐俭安排在府邸里住下。
他走后,李智云感叹道:“长史做人真是难啊。”
高惠通一边道:“汉王把长史都逼得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了。”
“不管啦,本王只有逼他。”
李智云之所以要逼迫唐俭,因为唐俭是唯一在长安和他之间,以及他与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能起到桥梁作用的一个人。
这种人是必不可能少的。就算是大家分道扬镳,在某些时候也是需要这种人来调和或者缓冲。
过了两日,乌云铁骑休整和补给得差不多了,李智云就与程咬金等将校商议,准备着即往霍邑城。
就他所知,突厥人在霍邑城外兵马不少,但是突厥人并没有把霍邑城围得很死。
主要是因为临汾方向被李智云突破后,突厥人震动太大,气焰被灭,再不敢冒进,也不敢攻城。
霍邑城内也是奇怪,也不与临汾方向联系,只是干等着。
“看来霍邑城内粮草充足啊……”
唐俭在马背上,远远的看到霍邑城的城郭,发出了这么一句感慨。
乌云铁骑这一路,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突厥人,李智云也很奇怪。
因为天气大好,乌云铁骑休整后士气高昂,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势也来了。这一路,士卒们待机而动,也做好了打遭遇战的准备。
只是探马往复,都没有发现突厥人。
偶有发现一些突厥人留下的驻扎痕迹,看情形,突厥人走得匆忙,可以说是闻风而逃。
“长史知道城内多少人吗?”
唐俭侧目看着李智云冷漠远眺的目光,“不好说,要是我猜……应该还有数万人吧?”
“应该有近二十万人。”
“二十万?”
“他们不是粮草充足,他们懒得动,就等着乌云铁骑来救他们。一个个都是嫡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命。”
李智云没好气的口吻,毫不掩饰自己的怨气。
在他看来,要不是因为霍邑城内有李秀林、李神通和李孝基他们在,他真没打算现在来给霍邑城解围。
唐俭没有说话,心里也在嘀咕:二十万唐军?就这么缩在一个小城里,也真不像是大唐皇子们该有的作风。
“走吧,我们进去会会,你就知道城里多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