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冲天。
下一刻,许清宵站起身来,看向张恒。
眼神之中充满着平淡。
不是平静,而是平淡。
这种平淡,就好像帝王俯视臣子一般,没有任何畏惧,也没有任何怒意,就是一种平淡。
感受到许清宵的目光,张恒不知为何有些畏惧。
但众人目光汇聚,张恒暗自吸了口气,紧接着满是笑容道。
“不知许兄觉得张某的提议如何?”
张恒依旧满脸笑容问道。
“我来此楼,并未作词。”
许清宵开口,如实回答。
这话一说,张恒更加喜悦,刚想继续开口说话时,却被许清宵直接打断。
“我许某人本想着,如此盛宴,又有两府之文人相聚,既有夫子,又有大儒。”
“按理说应该人才辈出,满宴才华,却不曾想到,张兄一首如此破词滥调,竟然引得满堂喝彩。”
“当真好奇,仔细看去,原来竟是天明书院学生之彩,也就明了。”
“张兄虽作词不行,但为人诚实,的确是献丑,所以许某也就不多评价什么了。”
许清宵开口。
他声音极大,但并非是怒吼,给人一种莫名的痛快。
是的,痛快。
非常之痛快。
尤其是慕南柠,更是攥紧了小拳,美目落在许清宵身,心中畅快无比。
果然。
此话一说,张恒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说献丑,只是客套,只是谦虚,可没想到许清宵竟然如此羞辱他。
这简直是朝着自己脸扇了几巴掌。
不,比扇了他几巴掌还要痛苦。
可张恒忍下来了,不过笑就有点笑不出来。
“张某诗词,的确不堪入目,比不许兄才华横溢,不如许兄即兴,来一首诗词,也让张某看看,许兄之才华!”
张恒开口,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你说我的诗词烂?
那好,你来作一首看看。
此话一说,台下的陈星河不由拿出诗词,做好准备开口,为自己师弟解围了。
然而还不等陈星河准备开口。
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张兄莫要生气,我许某人一向快言快语,此番来新楼,的确没有准备什么。”
“不过,即兴倒是可以,只是诗词未免单调,许某人就来一首词序,增加一二难度,就怕张兄欣赏不来。”
“再者,有张兄如此粗鄙不堪的诗词在前,我许某自认即便是作的再差,也比张兄要好一二。”
“来人!”
许清宵说到这里,他看向所有宾客,而后又看向万安国,严儒二人,只是一眼,却让人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意思。
事情。
要彻底闹大了!
而张恒的脸色,也变得愈发难看,手掌藏于衣袖之中,死死攥着拳头。
“为我斟酒!”
下一刻,许清宵拿起杯子,目光看向严儒,一句斟酒,荡气回肠,响彻整个大殿。
“许兄,我来。”
刹那间,慕南平不知为何,他被许清宵这番言辞说的畅快淋漓,他直接起身,端起酒壶,为许清宵斟酒。
永平世子为其斟酒。
这场面当真是毕生难忘。
在场所有人都莫名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许清宵敢说出这样的话,将张恒的诗词,贬的如此不堪,由此可见,许清宵必有自信。
他们期待。
他们好奇。
许清宵到底能作出怎样的诗词。
咕!
一口酒入喉。
依是苦涩。
但这一次,酒味回甘。
许清宵闭双眼。
三个呼吸后。
他再次睁开眸子。
望向楼外。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许清宵之声响起。
一开口,便惊艳了全场。
“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王孺下李蕃之榻。”
“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
“府君李公之雅望,棨戟遥临;陈安之懿范,襜帷暂驻。
许清宵开口。
这首序词,乃是千古第一序,滕王阁序。
不过许清宵有过改动,人名地名,皆有改变,有些相似之处,不去更改,但未有之物,他需要更改。
譬如南豫府称之为豫章是可以的,但王孺下李蕃之榻,原句是另外二人,许清宵改为另外一个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