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夫人跪得双腿发麻。靖王爷还是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不过,总算脸上的匕首被小王爷给拿开了。
劳夫人松了口气,这张可以媚惑众生的脸蛋终于是保住了。
她将身体重心向左腿移一下,以暂时缓解一下右腿的压力。只听得轻微的两声响动传自窗外。
劳夫人猛地一回头,喝道:“外面什么人?”
赵棠棣害怕是母后派来的人,他在没想好对策之前,还不想让母后知道她审问劳夫人这件事。
赵棠棣一个纵身推开房门,向外张望,却见外面空无一人,树上的鸟儿被惊起,扑楞着翅膀飞离了树梢。
劳夫人保证不把今日之事说出去之后,赵棠棣放她走了。
秦娘子原本是怕十姑娘晚上饿,特意去驿站的灶房里给她做了碗云吞面。她拎着食盒路过靖王爷的房间时,听到靖王爷摔茶盏,吓得差点将食盒给扔了。
秦娘子定了定神走过去,从窗子缝隙中向屋内张望,便将赵棠棣与劳夫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秦娘子虽然只是个平常妇人,却很伶俐,她直觉此事对十姑娘非常不利。便想着快些回去找先生商量一下,将听到的话转述给先生,叫先生拿主意才是。
秦娘子侍候谢昭昭时日也不算短了,对谢昭昭身上的不寻常之处也渐渐的接受了。
刘阴阳听了秦娘子的叙述,便知自己师徒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刘阴阳沉吟片刻,道:“走,拎着食盒,咱们去找十姑娘。此处不可久留,还是早作打算为是。”
秦娘子很是担忧:“这里都是太后娘娘和靖王爷的人,咱们三人想离开,根本没有机会。”
来到谢昭昭房门外,刚好赶上谢昭昭从太后娘娘房中回来。
谢昭昭被分派与靖王爷的随身侍婢们一起住着的。
本来秦娘子还犯愁怎么将谢昭昭单独叫出来,在门口徘徊着,便见谢昭昭小小的身影从暗影里走过来。
秦娘子一把拉住谢昭昭。
谢昭昭正在琢磨太后娘娘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冷不丁被人拉住吓了一大跳,差一点就叫出声来。
秦娘子忙道:“姑娘别喊,是奴婢。”
谢昭昭立刻把叫喊憋了回去。
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谢昭昭先是打开食盒,拿出云吞面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她的确有些饿了。
刘阴阳道:“丫头,你一边着一边听为师说。咱不能跟靖王去封地上了,趁着路上看的还算松懈,咱们得逃。”
谢昭昭点头,嘴里嚼着一个云吞,含含糊糊地应道:“您说的是,师父。太后娘娘看我就跟黄鼠狼看鸡似的,根本没安好心。我总觉得她把我这只小鸡崽给养大了,就得宰了炖蘑菇吃。”
秦娘子摇头笑,这十姑娘说话口没遮拦的直来直去,不过,这比喻倒也贴切。
刘阴阳道:“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了。你我师徒一老一小,再加上秦娘子一弱质女流,哪里就能随随便便的逃出去?只怕是逃不了多远,就得被太后娘娘派人给抓回来。一次不成,下次更难有机会了。”
谢昭昭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在夜色里晶莹闪亮,透着狐狸般狡黠的光芒,忽然灵机一动,道:“师父,您说安国公世子带着残部往哪里逃了?”
刘阴阳不明白这个时候这丫头为什么提起安国公世子,一怔之后,随口答道:“据说是往西南道逃了。那边有他的培植的势力,现在西南盐道使是王申椒,亦是他的同胞兄弟。王申椒在西南道经营日久,势力盘根错节,至少可以庇佑安国公世子一阵子。”
谢昭昭又道:“师父曾说安国公世子为人阴险毒辣,从不肯吃暗亏,是个睚眦必报的人。那您说,若是安国公世子知道了靖王爷带着大量的财物迁居西北道,会不会把对皇帝的气撒到靖王爷身上,将靖王爷的财物给洗劫了?”
谢昭昭说完,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赵棠棣一直对她还算不错的。
只是一想起他那个笑面虎似的亲娘,谢昭昭就把赵棠棣的好给忽略不计了。
刘阴阳眼睛一亮,道:“这个办法好!就算安国公世子不能对靖王爷这边有多大打击,只要靖王爷这边乱起来就好,咱们就有机会逃走。”
秦娘子插口道:“这办法好是好,不过,安国公世子是往西南去的,咱们是往西北,怎么才能让两支队伍撞上啊?”
谢昭昭道:“当然撞不上。咱得创造条件让他撞上不是?”
谢昭昭将云吞面的汤汁都喝了个底朝天,这才抹了抹小嘴看向刘阴阳,笑道:“师父,咱得让靖王爷在这小驿站里盘桓两日,否则,没时间布置陷阱啊。”
刘阴阳点头:“嗯,这个驿站正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所在。”
两师徒好像在打哑迷。
秦娘子听的是一头雾水,连道:“你们师徒在说些什么?”
谢昭昭和刘阴阳相视一笑,也没解释。
谢昭昭突然蹲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