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智盛冷笑:“我一个字也不信,仅凭七千五百骑兵,就想攻破我王城?他就是武神转世也做不到!”
鞠文泰欣慰点头,道:“继续说,还有什么漏洞?”
“漏洞太多了。”鞠智盛踱了几步,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道:“两国即将开战,定襄城的守备必定森严无比,就算那个暗子是练气境,但要想带个人,突破重重防御,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再者说,大唐太子的居所旁边,怎么可能没有护卫?他们俩没有被护卫发现,必然是对方故意放走的。”
“你觉得真相是什么?”
“儿臣觉得,真相显而易见。”
“无论妹妹不知情,李承乾都是想通过她,传递给咱们一个错误的消息,目的是拖延时间,如果咱们分兵留守。那么必定攻不破定襄,拖到大军来到,高昌将再无半点胜算!”鞠智盛越说越觉得自己已经看破了李牧的计谋,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冷笑,道:“我还当这位大唐太子是个多厉害的人物,看他这三岁稚童一般的计谋,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非也!”鞠文泰斥责道:“不要小看你的对手,也不要为自己看破了对方而沾沾自喜。他的计谋并不低级,只是他不走运而已。”
“哦?”鞠智盛收起轻慢之态,道:“父王为何这样说,难道我说错了?”
“我说李牧缺了点运气,说的是,他高估了仙儿在你我父子心中的位置。不是她说的话,咱们就会信。同时,他也低估了咱们父子的魄力,他认为咱们听到这个消息,无论真假与否,为了以防万一,都会分兵守城。此乃疑兵之计,是阳谋。他认为咱们一定如此,便是小瞧了咱们父子!”
“儿子!”鞠文泰目光灼灼,看向鞠智盛,道:“你即已经看破,你说,该如何做?”
“自然是不给李承乾喘息之机,他越想拖延,咱们越要毕其功于一役!”鞠智盛笑道:“父亲不也是这样想的么,否则怎会跟仙儿说那些话?”
“对!”鞠文泰苍白的脸上,露出可怕的默然:“为了成就大事,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不过是一女子而已,有什么值得可惜?想当年,若不是为了提升功力,我也不会废那么多心思在她娘身上。不过这样也好,她找上门来,倒成了一个不错的筹码。”
鞠文泰噗地一下,又喷了半口血,他抓住鞠智盛的手,语速加快了不少:“我要不成了,儿子,有几句话嘱咐,你记在心里。鞠仙儿身上必有圣火令,你一定要想办法,把圣火令拿到手里,修炼上面的阳刻武学,再想办法,让仙儿修炼阴刻武学,待到她修炼有成,你就与她交合,争取突破武胆境,这样无论以后高昌如何,你都有自保之力。”
“父亲,不是说要把仙儿送给阿史那坤?”
“阿史那坤不是因小失大的人,你把仙儿送过去,告诉阿史那坤波斯教圣女的秘密,他断然不会急色。等这一战打完,肆叶护发兵了,你就想办法毒杀他,仙儿还是你的!”
“我明白了,父亲!”鞠智盛重重点头,心中也不禁佩服,姜还是老的辣,论狠,他万万不及。
“如果高昌实在保不住你、你一定要保住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不”鞠文泰努力地看向自己的儿子,但他实在是没有力气说完这句话了,他的手无力垂下,再无半点气息。
“父王!”鞠智盛放声大哭,他是真的伤心难过。从小他就活在鞠文泰的羽翼下,没受过半点委屈,不管鞠文泰多坏,对他的好是真的。
但现在,在没有这样一个凡事都为他着想的父亲了。
鞠智盛痛哭的声音,传遍了大殿,也传到了站在殿门外的鞠仙儿耳朵里。
但她此时却觉得遍体生寒。
她没有想到,因为担心父亲身体,执意留下却听到了这些话。
这对父子还是人吗?
他们没有意识到,他们在猜忌的人是他们的亲人吗?
他们难道没有意识到,他们这样想是有悖纲常的吗?
她真心的为自己的母亲不值,心心念念二十来年的人,竟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用来突破的工具!
逃!
逃离这个地方!
鞠仙儿转身就跑,还没跑出两步,就被带她离开的阉人抓住了。
阉人捂住鞠仙儿的嘴,苦苦哀求:“公主,老奴可是好心啊,让你留在殿门口等候。没想到让你听到了这些话,你现在要是声张,我得死,你也逃不出去,这宫里到处都是侍卫!”
见鞠仙儿挣扎变弱,阉人又道“不如公主先回去住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有机会,老奴愿意帮你!”
鞠仙儿泪眼婆娑:“公公,我能信你吗?”
“信与不信,公主现在还有的选吗?你要是非得跑,我便声张起来,咱俩一起死!”
事实如此,鞠仙儿也没有办法,她点了点头,阉人回头望了望,拽着她的胳膊,悄悄溜走了。
傍晚时分,高昌王宫裹素,鞠智盛对外宣布了鞠文泰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