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怎么跑这么快!”
大洪山山谷里,单子卢纵马狂奔,身边聚拢着他最为信任的几十个亲兵,因为都骑着马而且又是先溜走的,所以现在暂时处于安全状态。
不过这并不代表单子卢就能不操心了,因为他发现,原本应该在前军随自己镇标一起前进的庐凤观察,现在竟然没了踪影。
跟上了麾下镇标的单子卢决定派亲兵轻装简行快马去追赶,庐凤观察身边就一二十人护着,这么乱跑不仅很危险,还会让本就所剩无几的士气跌到谷底。
败,是已经无可避免的事情了,但单子卢清楚,只带亲兵逃回凤阳和手里还继续握有一支兵马逃回凤阳,是有很大区别的。
骑马避着马括溜走的时候,单子卢心里大胆的预测了一番,以他半个多月和朱朝先交手来看,对方恐怕还隐藏了许多的后手。
比如,那日在溪河集伏击自己的火枪,威力,射程等等都比绿营使用的滑膛火绳枪要高倒不知道哪里去了,这证明什么?
朱朝先手里有较之官军更为先进的火枪!再想想马括等人身上披着的甲胄,以及那威力巨大的强弩,单子卢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就想一夹马腹,远远遁走。
这样的反贼,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比他们官军还官军!
以安徽绿营的战斗力和指挥系统,想剿灭朱朝先很可能是一件极难办到的事情,如若朝廷不能制,朱朝先岂不是能在京城八旗南下之前,把整个江淮闹翻天?
这种乱局之中,手里有兵才能保住地位,性命。
单子卢看的很透,他想保住自己麾下的镇标,平日里他自认对属下还算宽厚,不然像他这样的绿营,面对朱朝先部将如此凌厉的攻势,早就溃逃了,哪里还能撑到现在?
只是,在镇标队伍里待了一会儿,派去寻找庐凤观察的亲兵从远处狼狈而归。
“大人,大人不好了!”
没待对方说话,单子卢只是打眼一看他的神色心就沉了下去。
“快说,怎么了!”
“大人,庐凤观察大人,遇上了朱贼的大股部队了!”
咯噔!
单子卢呆了呆,大股,大股部队?
朱朝先哪里还有什么大股部队,光这大洪山上就有几百号人了,若是还有大股部队的话,那这姓朱的反贼岂不是拥兵过千了?
他抬起微微发颤的手,在额头搭了一下回头朝后面看了看。
事情很糟糕,从殿后的绿营部传来的噩耗已经蔓延到自己所在的镇标中,而前方又有朱朝先的大股部队,自己,这是被前后夹击了?
一时之间,单子卢停在原地,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是回身带着镇标兵马以及亲兵破釜沉舟从马括那杀出去,走西路山谷南撤定远,还是走正面试着绕过朱朝先的大股部队,趁机溜走?
两个选择都是那么的不切实际,单子卢一个头两个大,局促于死地之中,他用什么办法才能脱身?
...
“你就是庐凤道观察使?”
朱朝先看着眼前被押着跪在地上的干瘦中年男子,漠然问道。
“咯咯...是,是!”
庐凤观察不复往日嚣张,身体一直打着摆子,脸上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回答完后便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他已是失了魂,被宛如天兵驾到的朱朝先亲率的部队给拦住了去路,在被押到朱朝先面前时,亦是发现了这被他一直认为是反贼的部队,装备,士气,都是何等的犀利,高昂。
与之相比,官军简直就跟乞丐一样!
朱朝先有些头疼,他对这些清廷的官员暂时不知道如何安置,虽然现在不清楚对方有什么用,但如果贸然杀了的话,他还是会觉得有些可惜。
说不定,这些俘虏还能发挥一些余热,给自己提供便利呢。
“先押到军中吧,跟我前去围堵官军!”
大军前进,这是朱朝先的全部家当了,留守明光的两百人马被他全部召集,并上从老嘉山根据地里征募的五百亲丁,这支七百人的队伍由朱朝先亲自统帅,就是为了南下解大洪山之围,同时开始战略反攻。
来自江淮各地绿营官兵的动向已经很明确了,两江总督没打算放过他,而是铁了心要致自己于死地,朱朝先匆忙起兵本来就是落了下乘,如果再畏畏缩缩不根据实际情况转变作战思路,下场怕不是会很惨。
他是明眼人,在薛老和秦元年的劝诫下,终于是坚定了信念,开始彻底的反清作战。
一旦放开手,朱朝先才发现,自己的底子并不薄,可能是因为一人穿越,再加上面对的是正处于巅峰时期的大清王朝,他很是谨慎,一直想等着白莲教起义再出山。
所以,这些年的积累完全可以用夸张两个字来形容。
七百人,两百长枪手,负责正面保护火枪手,同时抵抗目前来说寥寥无几的满清骑兵,左右两侧各五十刀盾手,用于保护侧翼,必要时刻还能当做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