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贼兵马莫非会妖术?不然,他们的兵呢?
一时之间,福隆安根本想不出朱朝先是怎么排兵布阵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冲出去,今天小命就撂这里了。
“驾!驾!”
忍着疼痛,福隆安整个人趴在马背上,也不管周围有多少枪声,只顾着一个劲的冲。
而外面,马括正听着里面的枪声调整着部下的位置,等到看到福隆安率先冲出硝烟,他大喝一声,催马追了上去。
战场形势再度变化,远处持部观望的单子卢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朱朝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绝地反杀,刚想带人撤退就看到了身受重伤的福隆安朝自己这边冲来。
“咕噜...”
一口唾沫下肚,单子卢决定要做出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决定。
“儿郎们,随我上!救下钦差大人,杀光反贼!”
单子卢振臂一呼,催动亲兵驱赶部下前进,而他自己也是一马当先直奔福隆安而去。
至于漕运总督部,在赶到战场后不久,便遭到了来自朱朝先阵地火炮的打击,一直止步不前。
直到隔着河岸通过望远镜指挥战斗的漕运总督杨锡绂发现了福隆安的落败,慌忙令人催促大军进发。
如果京城下来的钦差大臣在自己的境内被反贼毙杀,那他这个漕运总督也就做到头了。
甚至,就连远在清河县城的县城守军,在意识到战场局势猛然变化后,也下了城墙聚集在城门口不远观望态势。
“汉狗!嘭!”
福隆安一枪刺死一个追上来的马括部骑兵,然后又是一手铳解决了一个,脚下的马刺不停的刺着马肚子,这种时候,已经不是爱惜马力的时候了。
然而,胯下战马却越跑越慢,最后一个踉跄翻滚倒地,福隆安北摔了个七荤八素,站起身来时,又一把抓住经过他的八旗骑手,再度上了马。
只不过,下一秒胯下的战马就又中枪倒地。
“咳咳!”
福隆安吐了口血,翻身从地上爬起,双手持着长刀站在原地。
周围是相继追上被逼到一起的八旗骑兵。
这些人普遍不是人身上中枪就是马身上中枪,总之人人带伤。
不然怎么可能让这群汉狗追上包围,福隆安心里想着,看了看四周,东边听到了连绵不断的炮声和枪声,显然是已经打起来了,而单子卢也正朝自己这里赶来。
“爷爷今天大难不死,等灭了你们,本官定要夷平泗州!”
福隆安惨笑一声,身上的盔甲虽然散乱但依旧坚韧,手上的钢刀也是锃亮。
八旗勇士,可不只是马上勇士,下了马即可化身重甲战士,寻常三五个敌人只有被追着砍的份。
更何况,他周围还有近两百个八旗兵,纵使一半都没了马,可聚集在一起,也不是马括能随意冲的。
“嘭嘭嘭!”
马括骑兵中,仅剩的一些火枪最后射出,和弓箭不同,火枪对这种着重甲的目标杀伤很大,所以,近两百八旗瞬间又倒下四五十个。
没办法,他们没法移动了,只能当活靶子被打。
福隆安心里在流血,哗哗的那种!
他不能动,周围已经被八旗的尸体填满,福隆安挽开弓箭,射杀着过于靠近的反贼。
他在等,等单子卢的大军赶到。
“冲!”
眼看单子卢就要来了,马括等不了了,一声令下近千骑兵一起朝一百多八旗冲去。
轻骑兵冲重骑兵,又是违反战争法则的操作,不过福隆安并没有放松,这么一波冲过来,自己这边至少还要死几十人。
父亲在京城临走时交给自己的三百满洲精锐八旗,现在竟然只剩下三分之一,就算此次平定乱贼回京,也绝难得到什么奖励。
...
福隆安最终还是活了下来,他被匆匆赶到的单子卢救了下来,随同他一起的还有百余名浴血奋战活下来的满洲八旗。
与之相对应的,马括带出去的一千多骑兵,回到营里的也就六百多。
惨烈,惨烈无比!
对于福隆安来说这是场耻辱的战斗,可对于朱朝先来说,也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虽然他已经将福隆安以及漕运总督部逼退到河对岸了。
“大将军,此战,损失已经到极限了,全军上下四千人出头,现已剩两千三百左右...”
“而且...”
朱朝先知道马括要说什么,已经有人开始逃了。
甚至,最开始逃的竟然不是最后归附的一千多盐工,而是朱朝先招募的淮北流民。
“我知道,今晚准备,晨时突围!”
晚上偷偷坐船跑路根本不可能,人太多,一旦动起来动静太大,福隆安不会放任自己撤退的。
而且晚上潮水涌上来,船在营地老远,想在清军发现之前上船一点也不现实。
眼下,唯有突围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