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军的回马枪杀了清军一个措手不及,特别是马括带着他的骑兵从后方的冲击,更是因为没人组织起有效的阵形进行防御,而显得威力惊人。
后有追兵前有强敌,在这种情况下清军阵形开始溃散,从后方开始一直向四周蔓延。
而在混战之中,不只是清军中的指挥官无法看清战场形势,被迫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
实则,奉天军也是一样。
尽管多一个朱朝先也并不会能搞清战场形势,但是朱朝先是主帅,他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没有朱朝先站出来说话,而只是朱朝越和刘能,分量着实不够,如果不是马括在身后拼杀,朱朝越怕是控制不住军队的逃势。
清军如同洪水一般撞了上来,从马鞍山城中逃出的近两千奉天军皆是拼杀数次乃至十数次的老卒,深知如今退缩只有死路一条,何况马括再清军阵中不停传出的喊杀声也激励着他们。
队伍结成方阵,清军的冲击虽然说人数众多,但是一个面上的敌人也就那么些,再加上无人指挥,一波冲击后不仅没有得手,反而自己朝四周溃散而去。
这是前锋的情况,可至于后面的清军,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长枪卷起,马括挺直身子冲敌人戳去,身边是陷入清军之中的奉天军将士。
“哒!”
长枪脱手,马括瞳孔紧缩,眼看着一柄长刀即将落下,他眼疾手快,朝旁边一滚,只不过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长刀带着千均重力劈在他的腿上,登时,右腿自膝盖骨以下被分成了两半。
血如泉涌,马括被一瞬间的极度疼痛杀的失了一秒钟的神,等他重新睁开眼睛时,身边已经跑过来几个亲兵,将他护在中间。
心神俱颤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断腿和正咕噜咕噜冒血的伤口,马括心如死灰。
身边亲兵拖起他突围撤退,一路却越杀越多,周遭清军像斗兽一样不断消耗着马括及其所部奉天军的锐气,直到耗尽。
望了一眼身边士卒,马括张开惨白嘴唇说道:“都自去突围求活!老子,就留在这里了。”
“将军!”
马括平日对士卒最好,吃穿用度皆与手下一同,打仗冲锋更是事必躬亲,此时他重伤在身还让这些亲兵不必保护他各自逃命,身处这种绝境之下,围绕在马括身边的奉天军士卒无一不心中悲戚起来。
不过倒也不是他们不想逃,只是四周清军着实太多,他们这一千人扑进去容易,想再从容出来就难了。
当一支箭矢朝他急射而来的时候,马括一把将冲过来想要给自己挡箭的亲兵推开,惨笑一声直面锋芒。
“将军!”
“咕噜噜”
血液带着泡沫从他的嘴里涌出,马括最后看了一眼朱朝先所在的奉天军主力方向。
大将军,应该安全了吧
“快去救马将军啊!”
刘能眼看着杀败了面前的清军,却发现远处一团清军将马括所部围在里面,正不断的发动着攻击,他怒吼道。
然而不仅是身边众人无人答话,勉强抗住清军冲击的奉天军将士也没了再战的能力,朱朝越拉住他:“马将军吉人自有天相,我等还需要保护大将军,刘牙将,走吧!”
战场之上,清军分为三部,一部四处逃散一部围攻马括,最后一部则在高晋容保身边负责安全。
这种绝佳的追击时刻,奉天军却因为主帅不省人事,无人能拿定主意,加之士兵死伤惨重疲惫不堪,不仅没有追击,甚至连策应掩护马括突围都没有做,只是简单收拢一下部队,就掉头向当涂而去了。
九月二日,奉天军撤入太平府府治当涂城中。
当朱朝先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战之后的次日了。
清军经过短暂的溃败后,就被容保重新集结,目前正在当涂城外二十里休整。
得知这些情况后,朱朝先稍稍安心一些,马鞍山距离南京太近,自己低估了高晋为拔除这颗钉子的决心。
不过一切都还能接受,至少队伍逃出来了,虽然之后还要面临如何过江这个问题,但至少从马鞍山那个死地中挣扎求活成功,这就足够了。
只是
“马括呢?他怎么没在?”
昏暗灯光下,面对朱朝先的质问朱朝越刘能以及朱移山等人不知该如何作答,一阵沉默声中,朱朝先大致猜到了马括的情况。
“马括”
痛失一员大将,朱朝先闭上眼睛吐出一口长气,不出所料的话,奉天军在当涂城也仅仅只能休息这一晚了,明天就必须得启程,趁着清军还没完成合围之前杀出去。
清廷的长江水师已经封锁江面,倒不是说江面被封锁就不能过江了,长江是天险不假,可那是建立在敌人在淮河以北的情况下,一旦敌人在淮河以南,甚至就在长江边上,长江将不再是天险。
因为,这是一条长数万里的河流,其间适合穿过的渡口数不胜数,所以奉天军是能在长江水师封锁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