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杀戒只是下下策,主要还是能劝则劝,能俘虏则俘虏,能少杀一点,就必须要少杀一点,因为现在的荆襄四州,都是明侯府的子民。
……
鹿门山上。
司马微,庞德公,黄承彦,另外还有十余大儒,皆为荆州举足轻重之人,准确来说,在如今的荆州之上,他们是唯一还能抵抗明侯府的力量。
其余的,包括士族世家,地方豪族,他们都无法和明侯府抗衡了。
只有这些读书人。
要是这些人,振臂一呼,整个荆州都起义,他们都会反抗明侯府,甚至不惜性命,让荆州投入一个轰轰烈烈的反抗帝国主义的道路之上。
不公从不少,起义从不缺。
关键是谁去做。
谁敢做而已。
整个荆州而言,这些人的态度,就是决定明侯府的成败。
成,则大家好。
败,则两败俱伤。
现在就看,这些人最后的决断。
“不能等了!”
司马微率先开口:“荆州,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这些天,他挣扎了一次,又一次。
说老实话,他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抉择,自他成名以来了,都是受人尊敬,即使刘表,当年坐稳荆州,他说不出仕,那就是不出仕。
刘表都不敢去逼迫他。
但是现在,牧景是直接把他逼到了角落里面,甚至把荆州的未来,压在了他的一念之间,要么做明侯府的朋友,要么做荆州的罪人。
即使都不是他愿意的。
可他根本没有第三个选择了。
他很清楚,那个心狠手辣的青年,不会停下来了,这个变法,一定有一个结果,要么就是荆州血流成河,要么就是明侯府取得胜利。
“水镜先生何意?”一个中年读书人抬头,看着司马微。
他来自的长沙。
长沙的一个乡绅豪族。
还是长沙读书人所敬仰的大儒之中,排名前十了,放眼荆州,也是略有小名气的一个读书人,受人尊敬,长年以私塾守业,也算是一个桃李满天下的大儒。
叶久,叶仲昆。
外号,人称仲昆先生。
“仲昆!”
庞德公看着他,问:“长沙之乱,可有你们叶家之力?”
“明侯暴政,难道不应该反抗吗?”
叶久冷厉的道:“还是诸位认为,我们就应该顺天应命!”
众人沉默。
他们不说话,不是反对,不是支持,而是根本说不出什么来了,现在任何的结果,都是坏的结果,顺天应命,还是逆天反抗,都不见得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司马微倒是很平静,他仿佛一早就能感觉这种的态势的出现。
这个选择,终归要做的。
“仲昆!”
司马微开口:“停下来吧!”
“为什么?”
叶久眼眸血红。
“老夫不想,最后长沙因为你们,而血流成河!”司马微道:“明日我将会亲自上奏,奏明朝廷,奏上明侯府,吾将决议支持新政!”
“为什么?”
这一次不仅仅叶久,好几个大儒都不解的看着他。
“因为……“
司马微叹气:“荆州,我不能成为荆州得罪人!”
在明侯府的朋友,和荆州的罪人之间。
他选择了前者。
哪怕赔上自己的声誉,哪怕自己将会成为明侯府的走狗。
说到底,他不如明侯牧景的心狠手辣。
他输了。
只能取义成仁。
此乃读书人之心。
“不可!“
“水镜先生三思啊!”
“此事万万不可!”
“如此便随了他明侯府的狼子野心!“
众大儒纷纷开口。
他们都不愿意认输,因为他们背后,都有大大小小不少的乡绅豪族的意志,读书人,清流也好,名士也罢,终究是一个利益团体而已。
“我们要输得起!”
庞德公看了一眼老朋友,要说他也和明侯府不太对头,可大势如此,他也没有第二条路走。
黄承彦沉默。
他的沉默等于默认,因为,他也没有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