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万八千里。
他在马上对跟在身侧行进的胡原道:“说说吧,你说弄到这里的地契,刚才说不知道我怎么做事,这和买地契有关系么?”
“大帅,很有关系,看你想怎么付钱了。”
说着,胡原朝曹化淳那边看了一眼,对刘承宗道:“要不大帅带我往前走走,这不太好说话。”
刘承宗笑了一声,打马向前,在队伍里走出几步。
胡原道:“这块地方是西宁卫的,别人都想要,但主要能跟大帅抢这里的,是东伯府的李土司,他占不了这,但可以给兰州告状,坏大帅的事。”
“所以我这有三个主意,第一自然是硬买,让肃藩出面,把这个地买了,大概要一万八千两左右;第二是硬占,一文钱都不出,也可以,这些土司肯定会告状,但我觉得大帅不怕。”
“第三就是贿赂李土司,一起把这片地做成仓场,黉学街西边大片地方作为大帅的仓场,东边是西宁卫的仓场,东面沿街三十余间铺面租出去,租金算西宁卫,小人以为贿赂他,一千两足够了。”
硬买,刘承宗觉得没必要。
这座城的东西早晚都是他的,没人给别人花钱买自己家东西的道理。
但这座城目前又还不是他的,硬占也不合适,虽说李土司家只有土司兵三百,但土司动员力很强,人家管着两万户,急眼了两户抽一丁也挺吓人,没必要为这个打仗。
至于贿赂,刘承宗摇摇头道:“我前两日听陈土司说,这个李土司不收贿赂。”
“是,他不收,毕竟人家是大土司,搬着银子过去,那不成青楼优伶了么?我记得大帅有个弟弟,李土司喜欢砚台,他的寨子里有很多砚台。”
“砚台好办。”
刘承宗一听乐了,他的人抢了不少好东西,各种名贵砚台少说有几十个:“照你这么说,我弟给他运一车砚台过去,事就办了?”
“不是砚台,大帅。”胡原道:“是银子,一千两银子。”
刘承宗皱眉道:“你这个人说话颠三倒四,那你提砚台做什么?”
胡原眼看刘承宗急了,他也很发愁,这位大帅跟他没在一个频道,他干脆道:“这样,大帅让三爷和我一起看几天砚台,带我去东伯府,我能把一千两送进去,也能把事谈下来。”
“怎么送?”
“三爷学学砚台的品相,过去只说拜访观看李土司的收藏,三爷会看上他家一个砚台,爱不释手硬要买下,斥出千两巨资请李土司忍痛割爱。”
“银子不就送进去了?像这样说自己不收贿赂,但满天下都知道他喜欢什么的人我在平凉见多了。”
胡原摊手道:“我们当然不会告诉他,要把那永远占下来,趁曹公公在,把这里定成仓场有何不可,再由三爷说大帅要用西边放东西,东边铺子由着人租。”
“大帅要的只是个进场,但只要进去了,还有人能让大帅出去?换句话说就算想让大帅出去,大爷也是西宁卫指挥使,到时候谁说了算还不一定呢。”
刘承宗认真看了看胡原,人不可貌相,这人长得挺老实,他说:“你留在我这吧,就在西宁,留着跟土司、兰州的肃藩和官员打交道。”
“承蒙帅爷看得起。”
胡原非常公式化的拱了拱手:“但这事小人不能做主,若王爷说小人留在这,那小人就留在这,王爷让小人回去,小人就得回去。”
“行,我跟他……”
就在这时,刘承宗正说着,余光看见北街楼上一抹亮光,令他心中警兆大起。
随即崩弦之音响起,他本能藏身马腹,一支利箭破空擦着头盔钉在地上。
身后樊三郎抽出火铳,咬开火折子顾不得引燃火绳,一手持铳一手将火折子按在火门上,砰地一铳朝楼上打去。
楼上一人丢了弓,矮身持起刀盾,刚好躲过铳子,飞身踩楼栏扑下,口中大喊:“还李将军命来!”
队伍因刘承宗与胡原说话,前后间隔散出十余步,刚好左右无人,这话音一落,此人就已从楼上猱身跃下。
一时间队伍大乱,前面的护兵向后回援,后边的净军也保护曹化淳向后退去,马队则向前驰来。
刘承宗自马背翻起,看见刺客只有一人,拧着眉头拔刀便斩。
那人跳到旁边,正赶上刘狮子挥刀,先抬起盾牌要挡,却被红旗张嘴咬着往一边拽,这才抬刀挡住,就听刘承宗骂道:“哪里来的贼子!”
“西宁马科!”
刚喊完就被樊三郎用手铳砸过去,马科连忙举盾。
刘承宗硬是没想起来这人是谁,看他又要上来,松了镫子一脚踹在盾牌上,挥刀再将其逼退,这才想起马科是李卑的部下,便道:“李卑没死!”
一瞬间,马科动作僵住,就在这时,前面的护兵已经杀回,眼看要乱箭齐发将其射死,刘承宗扬臂阻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