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不是给他的,而是给新城刘老爷的。
他最担心的事没有发生,谢二虎虽然败得利索,却没有不管不顾地闷头溃逃,他率军一场大溃看着吓人,但这也是蒙古军队见利则进、不利则退的祖传战法。
蒙兵惯于溃败,溃着溃着就恢复组织变成正常撤退了,在正常撤退的过程中,谢二虎又临时抽调军队里的达尔汉,组建出一支一百三十三骑的选锋队,个个都是能开百斤战弓的好手。
而曹文诏的军队却在追击深入中先是步骑脱节、然后骑兵大队变小队,反倒在宿营吃饭时被谢二虎恢复组织的蒙古兵突袭一阵,先以选锋队近射打乱组织,再以轻骑闷头冲撞,以多击少吞了二百马队。
除此之外,还派遣阿海岱青从河西反向机动冲垮了八百步兵。
谢二虎心说爷爷别的不行,跟着大帅从西宁到昌都来回跑,几千里路都习以为常,在这跑几十里地算个屁!
几场小规模反击,曹文诏散开的马队被锤出满头大包,老老实实集结驻营设防,后续步兵也走得战战兢兢,行军速度显着降低。
不过尽管争了口气,谢二虎心里依然对敌我实力认识清晰,集结军队正面对垒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不服不行,但庄浪卫城不能不救,毕竟他不知道巴桑带着承运跑出来了。
他一看拖住了曹文诏,扭头就找兰州搬救兵,他心里能跟明军对垒的只有元帅军野战营,必须得把王文秀喊出来。
因此谢二虎才写信给刘老爷,告诉刘老爷别担心,前线虽然败了,但我正在想办法,一定能跟着王旅帅反败为胜,把刘承运救出来。
这信看得承运心里头还挺暖,不过紧跟着就赶紧给谢二虎、王文秀写信,说自己已经出过来,庄浪卫城不要了,王旅帅千万别弃守兰州。
刘承运对战局有自己的判断。
他估计他哥这会应该进嘉峪关了,否则明军不会突然改变战术,但是从嘉峪关打过来,就算一路不打仗单单行军都得走一个多月,再算上打仗,哪怕进军神速,短则三月、长则一年半载,不可避免。
在他写给王文秀的信中提到,眼下元帅府需要的不是一朝一夕、一城一地的胜败,扭转败局收复失地一方面已势无可能,重要的是与明军在河湟谷地形成长久僵持对峙。
在这一点上,弃守兰州夺回庄浪卫于大局有害无利,王文秀必须确保兰州在元帅府手里,才能更好地保护河湟。
这封信送到驻守兰州的王文秀手上,河湟防守的大局就算被刘承运稳定下来了。
明军从北路进连城山区,有巴桑的西番火枪营防守;攻打东关镇,一方面有谢二虎蒙兵,即使不敌,还有间隔黄河引而不发的王文秀能断其后路。
王文秀在兰州接了书信,也并未高枕无忧。
他虽然亲率一个野战营,手下有罗汝才、李万庆、杨承祖三个接近满编的营,另有师襄、李祖德、张云起三名降将麾下由旧明军组成的临桃旅,兵力雄厚,却随着庄浪卫的失陷要面对来自东西两边的明军,根本不敢大意。
在黄河以南,他派遣李万庆在东川、西固等地修营设寨;遣罗汝才把黄河两岸船只统统征到河南;另遣杨承祖率军渡河,在黄河以北的沙井驿等地修营设寨,派遣塘骑穿山而过,至庄浪河流域探明敌情。
情报在两日之间往返,兰州城里的王文秀对战局稍有了解,不禁扼腕,叹息战机稍纵即逝。
其实他更看好谢二虎最初的想法,如果巴桑在庄浪卫的防守更坚决一点,曹文诏被谢二虎完全拉离战场,他就能借机把曹文诏这个营整个吃掉。
但如今巴桑已弃城突围,曹文诏后面三个营的援军正在汇合,他再冒着临桃旅反叛的风险出兵,全歼敌军的把握很小。
事已至此,王文秀对承运三路防守的想法全盘接受,就一个建议:请刘承运到河湟五镇征兵,大量征兵。
王文秀这话送到东关镇,承运捧着信横竖看了好几遍,才明白过来,这一句话是两个建议。
他甚至不知道后边的征兵到底是确有需要,还是王旅帅顾及他的面子,随便找的借口。
说白了就一句话,你刘承运别在战场第一线。
元帅军跟明军不一样,但人心是一样的,藩国所在,明军将领除非不想过了,否则就不敢跑;元帅军将领也一样,刘承运在的地方被围住了,谁敢不救?
这本身不算个问题,但刘承宗把元帅军本部精锐的野战军团都拉到甘肃,留下的都是些长于机动游斗的二流甚至三流兵团,还绑住脚不让走,这咋打嘛。
刘承运寻思反正这会儿谢二虎也收拢兵马到了东关镇,那他便去河湟五镇募兵,给前线押粮运兵器,也算老本行儿。
不过就在他准备离开东关镇的前一晚,却收到一封意想不到的书信。
写信的人是陕北乡党,说自己如今也干下些许事业,有大小两营精锐兵马,在外边打仗累了,想跟元帅府借块地方休整一年,由着他自由买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