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编了很多故事、聘请画师四处画画,派遣上百名苦行僧人在康宁府甚至乌斯藏游走民间,四处宣扬大元帅发兵一扫邪知邪见、驱逐作恶多端的妖魔鬼怪、降妖除魔的功德。
尽管身份是宣慰使,但地处茶马古道的关键贸易节点,让他的生活状态不像那些热衷于争抢地盘的土司。
毕竟木雅是个做投资民宿的商贾买卖人,他不靠农业生产过活,单凭打箭炉就能养得起看家护院的军队,因此不仅对大多数邻居的土地没有觊觎之心,也不怕蝗群扑在他的领地上。
毕竟除了处于大渡河东岸的沉边冷边两处贸易节点之外,其他土司的领地对他来说都是鸡肋,种植也种不出多少粮,人口也没多少,何况就算有人口人粮,对木雅来说意义也不大,种地的收益,哪里比得上茶马贸易核心节点的食宿费来得多?
不,也不能说是鸡肋,这样说太不礼貌了。
客户,他们都是打箭炉的客户。
但是他很怕蝗虫群把邻居的粮食都吃掉,非常害怕,因为他最大的邻居是刘承宗。
这个邻居哪儿都好,就是怕挨饿,饿了会发疯。
所以对木雅来说,根本没得选择,听说刘承宗饿了,那还能咋的,送饭呗。
“大帅,我一听说元帅府要借钱借粮,就让他们收拾整个长河西宣慰使司的账目过来,人口土兵员钱粮,还请大帅点阅。”
刘承宗正跟木雅一同走下官寨,听他这么,还真愣了愣神儿。
他要借钱粮没错,但你把长河西的土地、人口、兵员账目都拿过来干啥?
就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经带着木雅等人走出官寨,长河西的锅庄阿佳立刻捧着账目上前行礼,老秀才杨万春更是开启了报账模式,一股脑地把长河西的财产报了个底儿掉。
先是治下各宣抚司的版图,随后是打箭炉的房产地产,然后长河西的存粮存银,以及二百多年来的存货,最后更是报上了长河西宣慰使司的人口兵员。
刘承宗知道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跟木雅在对于财富的理解上,似乎存在一点儿小偏差。
在木雅眼中,财富并非仅仅钱粮,还有人口、土地、收入、甲械和兵员。
木雅甚至打算把三千军队借给刘承宗。
刘狮子心说,谁要剥你兵权啊,军队是要吃粮的,这玩意在周围的土司眼里可能是稀有资产,但是在元帅府,它是负资产。
但尽管如此,刘承宗依然以崭新的目光审视着木雅:“你把兵和人都借我,长河西不要了?”
说到底,即使木雅是西南土司中见过他次数最多的人,也不过只有几面,这次与北征之前,元帅府的势力并无翻天覆地的变化,无非只是尽收河西,根基更稳而已。
哪怕他亲自提议是让土司们把所有钱粮都借出来,但那实际上是对那些位于康宁府境内土司的政策,跟长河西、金川这些康宁府之外的土司无关长河西对他来说更像是盟友,而非下属。
刘承宗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让木雅拿出这么大的魄力,居然把几百年来的土司传承都押在他身上。
但这只是刘承宗自己的想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木雅眼中意味着什么。
他眼里只有四种人,朝廷官员、依附别人的小首领、独立首领和自己人,木雅就属于那种比较安稳的独立首领,所以他愿意跟木雅合作。
可是这事在木雅看来则完全不是那回事儿,木雅眼里这世上的人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不安分的土司,另一种是安分守己的土司,他自己是安分守己的土司,而刘承宗不在这两种人里面。
不算人。
因为土司是最有封建等级意识一批人,如果一个土司把自己当人,领民就不是人,而是饲养的小动物;如果一定要把领民当做大地上行走的人,土司就是照耀在领土之上永恒散发光和热的太阳。
所以对木雅来说,刘承宗既不是土司,也不是土司领下的土民,他的身份又和西南过去几百年常见的人物有所不同——一个争天下的狠角色。
西南不是没有出现拥有野心的人物,只是地理环境过于尴尬,割据势力的大军出川很难,统一王朝的大军入川却没那么难,相对封闭的环境会压制人的野心。
刘承宗和木雅没说什么,但后面的小土司们都惊了。
长河西宣慰司是毫无保留的把家底都摊开让元帅府审了,这个土司领地可谓巨富!
知道这个时候,人们才明白为何木雅要让人把账本拿来,因为单论金银、囤粮,长河西宣慰司可能不算富有。
算上宗族女卷使用的饰品器物,财富也不过有黄金三千、白银八万余两;粮食,也不过只有十二万余石,这当然不穷,但也撑不起长河西宣慰司这么大的架子,这是因为木雅开支大。
长河西为了应付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