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提督也只有正五品。
也就是说,李奇懋仅仅用了两年,就从不入流的小杂役,成了让人冠以太监称号的大宦官。
太监跟宦官不一样,太监是官职,而是是很大的官职名称,只有掌印、提督这些官衔后面才会有太监的名号。
毕竟太嘛,太学、太皇、太监都是这个意思:比大还多一点。
崇祯四年,李奇懋经过御马监掌管腾骧四卫营马匹与象房的历练,终于补了职业生涯最重要的一环,进了司礼监。
这本该是他二十年前就有的经历,但当时没有,现在也不会有了,转任司礼监监管不过半年,作为崇祯皇帝眼中非常可靠的内廷人材,李奇懋撞了大运,被皇派了陕西镇守监察茶马的差遣。
毫无疑问,这对宦官来说是最大的殊荣。
内廷虽有四司、八局、十二监合称二十四衙门,每个衙门掌印、提督这些太监自然是内廷最具权力的官职,不过要说里面哪个权力最大,那还得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和秉笔太监。
就算是分庭抗礼的御马监掌印,也比不了。
因为司礼监是内廷二十四衙门唯一一个能跟外廷沟通的衙门,提督有机会权倾朝野,靠的就是秉笔有替皇帝批写奏章的权力、掌印则有让这份奏章变成废纸或成为圣旨的能力。
但这并不是说每个时期、每个司礼监提督都能权倾朝野,恰好相反,绝大多数时候司礼监的掌印秉笔,只是给皇端印玺、递御笔的。
他们想掌权有个前提:皇懒得干这事儿。
只有皇帝不管这摊事,才会有掌印秉笔权倾朝野的机会。
崇祯皇帝身有很多缺点,但懒惰绝非其一,同时下手狠辣,在朝廷有极强的震慑力,所以崇祯朝的内廷大太监,权势……非常有限。
如此一来,此消彼长之下,外放的镇守太监就成了比司礼监提督更让人舒服的职位,地位是水涨船高。
人的际遇就是这么奇怪,李奇懋在最该升官的时候,因魏忠贤而蹉跎岁月,那些讨好魏忠贤的却因此加官进爵而当他平静接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要做个杂役的时候,又随魏忠贤的倒台咸鱼翻身。
李奇懋蒙受皇恩离开紫禁城那天,可谓踌躇满志,想着要为皇干出一番大事。
回忆起当时,记忆还是那么清晰,从北京到固原三千里路难行,北直隶官吏沿途护送奉的特产美食,当然也有进入山西之后地方遭灾的残景象,不过这都比不过听见刘承宗三个字时的晴天霹雳。
陕西镇守太监的官署在固原,李奇懋满怀为皇整饬马政的雄心壮志,结果走到半路就听人告诉他:固原没了。
当时刘承宗刚经过固原,固原镇就别说战马倒毙那些糊涂账了,整个马苑一头四条腿的大牲口都没留下,连养马的都被拐跑了,哪儿还有什么马务要他监视?
后来他重建陕西马苑,又给司礼监写信,要来了个小中官张元亨,派去西宁茶马司,想着从刘承宗那好歹弄点马回来,当时还给他留了句话:“元亨,只要不擅开边衅,西宁卫的茶马司,放手去办!”
其实他本来要的是紫禁城里另外一个姓张的宦官,那个人很精明,从前跟着魏忠贤,后来魏忠贤倒了,东躲西藏了一阵也没死,反倒被人保了下来,所以李奇懋想着这小子没准真能靠着精明,从西北巨寇那虎口拔牙。
万万没想到,那孙子太精明了,一听是到西宁去,他自己就不去,从松潘卫薅出来个倒霉蛋子张元亨,李奇懋也没办法,这年头人都不敢往陕西来,只能将就着用。
结果也就用了一下,张元亨就撒手没了。
此后好几年,李奇懋都忙着在西北搞马政,想尽一切办法繁衍马匹,这个工作其实不好干,因为监视宦官和管事的文官本来就属于两个系统,哪怕搭伙,做事的时候目的也不一样,都是好心也会有所抵触。
就比如地方的苑马寺卿叫朱煐,是个能吏,十五岁就中举做了举人,三十一岁考取进士。
历任行人司行人、工部屯田司员外郎、陕西巩昌和山西潞州的知府、山东和山西的按察司副使,这人在行人司,留下的名声是不畏权势在工部给李太后修陵也非常强势做知府讨伐矿贼、治理地方也深受爱戴。
这是个有才华、有能力、有脾气的人,到了苑马寺卿这个位置,指望他跟李奇懋这么个宦官交心联手?可拉倒吧,五省总督陈奇瑜见了李奇懋会先拱手,而人家朱煐跟他交接公务,历来是平等之礼。
在事也一样,陕西这几年到处找军费,各镇总兵都找苑马寺要马要钱,单就固原道铸钱场地与马场防务,就互相扯皮了不知道多少次。
李奇懋觉得可以,皇要陕西铸钱,他这镇守宦官也想法子找钱,军饷能开的开、战马能给的给,然后各地的赔累马价能增的就增一些,总之把事办好。
而朱煐呢,则是把苑马寺卿能干的活儿干到极致,职务之外的事,人家才不管你那么多,赔累马价能免的就免,军饷能给的给、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