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不惜以兰州相赠,富贵险中求,方得今日旅帅之尊位。
你张献忠什么东西,带着军队被堵在庄浪卫城不敢露头,叫冯世林那个小东西拿一封牛头马面的委任状给迫降了。
要眼力没眼力,要胆量没胆量,你算他妈老几?
你才是我大元帅府凭同乡恩义,博取位的幸进佞臣!
想到这儿,师襄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部堂有何高见?”
张献忠一看他的表情就乐了:“哟,师旅帅这是不服气?你看看你麾下骁将杨国栋,那才是会打仗的样子。”
师襄闻言看向穿插敌后的杨国栋部,杨国栋部骑兵多,冲突进去也没有下马步战,同样兵分五哨,此时正拉扯着七八个五百人的滇兵营撵打。
哦不,准确地说,很快就要被撵打了。
因为骑兵在同样的战斗宽度下,兵力比步兵少太多了,导致每个正面都在挨揍,看一眼就落马四五骑。
师襄以为张献忠是在说反话,摇头道:“妈的,我也没想到这杨国栋这么不能打。”
“嗯……非也非也。”
张献忠摇着头,拢着自己颌下的浓重胡须,说起怪话口气像个酸书生:“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师旅帅听说过?三国演义里的。”
师襄听着这话,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人说话一张嘴就突出一个没文化,还在自己这正经世袭军官面前显摆了。
他道:“张旅帅,这话出自孙子。”
嗯?
张献忠皱起眉头看向师襄,本能就寻思这孙子在诳我。
但咱老张文化程度本就十分有限,属于茶馆听书肄业水平,他自己心里也不太确定,兵无常势这话究竟是出自三国还是水浒。
因此张献忠干脆就不跟他计较太多,接着说道:“别管哪个孙子说的,这话什么意思?兵因敌而制胜,对付啥样的孙子,拿出啥样的本事。”
“那俩参将打得很稳,但眼下是夜战野战,你看这地形,稳中求胜,能将之击溃?他们就算把敌军打死一半,剩下那一半人也溃不了,往他妈哪儿溃啊?”
就凭张云起那几百杆铳,打出攻势吓人的进连环,确实能压住敌军,但每轮只能打死打伤几个人,在夜间条件下,几乎没震慑力。
这本身没有问题。
张献忠觉得有问题,就因为他不信临洮旅能一直保持良好的士气和纪律:“敌军立于不败之地,我军进连环目前能拦住他们,可万一阵前有个闪失,几杆铳烧坏炸了,打过来他们能不能挡,能挡又能挡多久?”
“所以前线将领在此时更该选择激进战术,尽快将敌军击溃,而非稳住战线。”
要僵持,比的就是谁不出问题。
没有哪支军队敢夸下这样的海口,就能保证在作战中不出问题。
因此张献忠更欣赏杨国栋选择的战术,只是师襄看不明白。
就在二人对话的这段时间,战场局势又发生了微小的变化,随着杨国栋部骑兵的一次次突击,越来越多的滇兵在龙在田的调派下投入战线。
整个自东向西的滇兵战线变得非常单薄,一个又一个滇兵营被部署到东边面对临洮旅的阵线,一时间杨国栋部两千余骑要面对超过四千步兵的进攻,两军格斗趋于白热化。
双方在夜幕下你进我退,我进你退,交锋冲突十余回合,终于在某个瞬间,就好像杨国栋部承受的伤亡超过了士兵的心理承受能力,突然间战线崩溃,各个大队小队通通向后溃退。
一时间滇兵将校纷纷吹响喇叭奏乐助威,土目军兵呐喊鼓舞,各营乘胜蜂拥追击。
时刻都在观察战场的师襄面色发白,攥紧双拳哀叹道:“啊,杨国栋败了!”
张献忠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像个过来人,拍拍师襄的肩膀,轻松道:“好好瞧着,张李二将不过泛泛之辈,只有收降的这个杨国栋才是你的福气,仗没打完,大将慌张个卵子。”
说是不慌。
可师襄看得分明,杨国栋部军兵在溃逃中将老贼习气展现得一览无余,蜂拥奔逃之下,有人连马匹都不要了,还有些人把马背的财货口粮使劲儿往下扔,生怕携带重物耽误逃跑。
当然也有贪的,捡起别人的行李、牵起别人的战马,玩命往后跑。
“部堂大人还说什么风凉话,赶紧下令扭转败局啊,这会就得靠你啦!”
师襄急得像热锅的蚂蚁,张献忠倒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反倒怡然自得了起来,抱着胳膊笑道:“这就是咱老张要教师旅帅的第二招。”
“夜战,只要战术在一开始定下来,不论战局成什么样,大将有中军,就把中军填去,没中军,也不要再向前线将领下令了,因为夜里塘报不畅,传令过去不乱也乱。”
还真别说,张献忠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