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额璘臣和萨囊台吉领军,上万蒙古骑兵驻扎在边墙以北。
南边是延安府和横山山区,蜂尾针张振、混天星惠登相、满天星周清同样率军万余驻扎在边墙以南。
而俞翀霄手中能动弹的机动兵力,仅有三千。
本来是五千来着,跑了两千。
没别的原因,这两万倒霉玩意儿在边墙内外互通有无,北边不知道哪来的牛羊马骡,南边不知道哪儿来的布匹百货,就围绕长城互通有无。
一帮人是吃得好、睡得香,动不动还招徕守堡明军过去吃饭。
几只小羊羔子就能让一座堡垒失陷。
他不是没试过出兵作战,但延绥镇的边军虽多,根本就不听他使唤。
即使勉强出兵,张振和额璘臣根本就不跟他打,敌人比他更清楚他们的行军时间和路线。
以至于榆林的老兵老将,完全坐困愁城。
这会收到元帅府关于防蝗的布告,俞翀霄只能捏着鼻子转发全镇。
毕竟这事,他就算不告知镇下诸城堡,人家也能从张振那知道,他先发了,至少还算他的命令。
结果可好,让出兵打仗一个个推三委四,对刘承宗的命令倒执行得挺积极,全镇响应。
在崇祯八年的夏秋之交,整个西北就没有敢跟刘承宗交手的人。
而刘承宗,在鼠疫与蝗灾的威胁下,确实也不想打仗了。
没前景。
他的军队就算再能打,东边的鼠疫也给他画了一条边界;而领军进湖广,则意味着没有足够人力的陕西,无力应付今年的蝗灾,等于整个东征战役白打。
所以他对陕西那些仍属于大明的几座城、仍忠于明廷的几个官员,应对方式就是给他们跟自己议和的机会,准许其今年自治。
如庆阳府、真宁县、伏羌县、韩城等地,都很识时务的顺杆爬,统统私下接受议和,进行自治。
还有些地方,比如陈奇瑜所在西安府城,则属于完全没有议和的能力。
西安府城外的壕沟掘了一层又一层,连一匹马都跑不出来,他们本来就控制不了野外,连自治都没地方治,只能蹲在城里自己玩自己。
渭南县的情况要复杂一点。
城里都是士绅,他们对元帅府的田地政策很不满,即使城外军队被击溃,都还想着再负隅顽抗一下。
但刘承宗因为城里有个南居益,心思没定,反而没第一时间
下令进攻。
他对南居益有一定好感,毕竟延绥镇崇祯元年发饷,就是南居益的提议,而这个老尚书的经历又对元帅府有用,他担心攻城把老头儿吓死。
但这帮人组织叛军,就这么轻轻放过,还给他们劝降,刘狮子心里又不舒服。
所以他干脆留下虎贲营的左光先一部在城外,晾着一城士绅,转头到华州去了。
随着张天琳进驻潼关也有一段日子,华州目前是安全的,他要过去就近看看,魏迁儿那个大营的情况。
刘承宗头天到华州,当天夜里张天琳的信,就通过三名传信兵交替传递,送到刘狮子手上。
信的内容除了汇报,就是请罪。
好消息是随着张天琳进驻潼关,不论潼关卫还是魏迁儿大营,摸索出的治疗、预防方法,以及刘承宗的授意,都对他控制瘟疫传播、治愈患病军兵有很大的启示和帮助。
潼关的鼠疫,已经基本得到控制,不会向西扩散。
而坏消息是,刘承宗给他的命令,把魏迁儿部大营带出去。
张天琳做不到。
刘承宗想给魏迁儿两拳,目前很难,等他恢复健康至少到明年了。
而魏迁儿的大营,也只剩一千八百七十五人了。
这里面还包括二百多名俘虏招降的原潼关卫军官、旗军。
张天琳送来厚厚的文书,上面清楚记录了潼关内外的各种情况,最终结论这个大营很难重建了。这个结论让刘狮子很崩溃。
他有过心理准备,瘟疫最怕的是传播,而潼关卫很小,作为一个以城池为单位的密闭空间,瘟疫一定会传播得非常恐怖。
在知道魏迁儿进入潼关之时,他就知道这个大营多半没了。
但真正让他崩溃的是,他一个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大营,被击溃、歼灭,对手不是瘟疫,更不是潼关卫旗军。
他们打遍天下无敌手,干掉了所有能看见的敌人。
却在绝望之下挖坑活埋自己、烧房子蹈火***、胡吃海塞撑破肚皮、结果患病袍泽然后自杀。
刘承宗翻阅着张天琳的文书,看着一个个有点眼熟的姓名,毁坏驿站的往事历历在目,他还记得初见时那些倒霉蛋的落魄模样。
奔波半生的苦命傻瓜,为一句死于非命,踏着干旱土地,与西北能遇见的所有对手鏖战不惜以命相搏,将一个个令人仰望的